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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白牵着朝露的手,二人惬意向前。

    花前月下,不论是花枯亦或是花谢,在他们的眼底也变得繁华。一世苍凉,能守到最后这一刻,夙白很感动。

    他回身去望朝露,她那一夜之间成熟了的眸子,教他不敢相信,她还会回自己的身边。

    “露儿,我还剩百年的性命,你何苦……”

    手缓缓覆上他的唇,这一头青丝换做白发,在风间飞扬。朝露的心中微苦,她口中发涩,“莫说百年,只剩一年,我亦要与你在一起。”

    “我如今是个妖……”

    “那也要陪你走这一辈子!”

    朝露说的斩钉截铁,分外铿锵。还归了那一身花笼裙,朝露便还是朝露,朝露不是那玄鱼族的三公主,不是天上娆天帝君的弃妃。

    她是被这妖孽守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痛了一辈子甚至是付了一辈子的,朝露。

    她只做他的那颗珍珠,深深的烙在他的心上。

    夙白与她,走到花前月下的厢房门前。门庭冷落,那曾经如花似玉的美人们早已不知去向。

    朝露一双明眸流转,她突然轻轻笑了。

    夙白问,“为何笑?”

    “我想起在这里初见你时候的场面了。”

    当年初,他还是妖;现如今,他还是妖。只不过那时候她只想着逃离他的身畔,而如今执手彼此,便不愿再放下。

    “露儿,你可想知道……欲死欲仙的滋味……”

    往常但凡他这般问时候,她总是会说,“会走火入魔的。”

    只见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娇艳无伦,“嗯。”

    夙白微微一笑,这才俯身,抱起朝露,走进房内。

    他拂下春帐,帐内一派安宁。她就躺在他身子底下,一脸的紧张。

    着实不能理解,这般好的女子,莫沉居然这般不懂。

    “能得到三公主,我真是异常荣幸。”夙白俯身,亲吻着她的唇,她雪白的肌肤,轻轻的握着那还有着薄茧的手。

    他揉弄着朝露那软滑若玉的身子,果真是如想象般那般美好。世人皆传,玄鱼一族的女子,常年浴水而生,所以这身子骨都跟水一般的滑嫩。

    浑身瘫软无力,朝露仅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就感觉到周身清凉,一身裙衫都落在了地上,那是莫沉为她画的花笼裙,繁花入眼,甚是刺眼。

    她索性闭上眼,不去看。

    轻轻的抚着他胸口的剑痕,一道从肩头划到了腰际的伤。他曾经很爱他的妹妹,这个事实忽然灼痛了朝露的心,她抬眼看他,问,“你爱我么……”

    夙白微愣,为何到此时居然问这话。

    “你爱我么……”朝露又问,那眉宇间惆怅的,她担心,担心自己在他的心里,不如他那死去的妹妹,不如他的侄儿二二,甚至都不如那人。

    一声轻笑,夙白垂首,在她耳畔轻轻的说,“我肯为你死,你说这是爱不是?”

    终于笑了,昭华的前世今生,终于完完整整得到了一个人的爱,全部的爱。只是一念昭华,心酸异常,就连笑容都变的有些苦涩。

    她逼着自己不要再想,想又如何,做好的选择,又何必去再抉择。朝露选了夙白,那便是夙白的娘子,从今是,往后也是。

    她柔声应了下,揪着床榻上的丝被,略有些紧张。

    按说此时,她的确也是不晓得该如何进展的。比方说两个人都已褪了衣裳,那下一步却是要如何做?想她读过百卷书而已,这床第上的后续,以她的学识,当真是寥寥罢了。

    吞了口水,她已经紧张到额上出了细汗,只是夙白停滞良久,也是没有动作,忽然间他笑了,笑的十分快意,单手轻挑,那繁花如梦的罗裳又回到了朝露的身上。

    朝露莫名坐起,揪着覆在身上的衣裳,颇有些不知所措,见夙白的表情从笑变得落寞,逐渐转而苦涩,她慌忙问:“怎么了?为何?为何不……”

    为何不接着下去,而是停在了此刻。

    夙白低喃:“我原该豁达,但却需对你负责,我不想百年后,若性命全无,又怎生照顾你、爱你、宠你一生。”

    朝露一听,却也想起他当时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