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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惜芳与心岸二人告别之后,朝露忽而沉默了半天,终于她喘了口气,“放手……”

    夙白心知她不会乱跑,所以松开了手。

    她垂眼,闷闷不乐的握着已经被捏的红红的手腕,唇上还残余着那被吻后的感觉,很是怪异。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心里还在痛骂自己的不争气,明明是很有底气的事情,怎么说出口后便变得这么窝囊。所以她甩下一句话后,便扭头就走。

    夙白挑眉,脚底浮云,飞到她身畔,似笑非笑的跟着。

    他原先想,若她还要僵持会,他只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装病。不过好在她的脑袋比较清醒,知道此刻寻宝比较重要,于是他浮浮沉沉的,张口问,“上来吧。”

    朝露也的确有些心急,眼下就自己一人没有法宝了,连唯一的炽情宝剑还被无形剑给折断了,教她飞也飞不了。

    眼看着夙白乘着小白云悠悠哉哉的,她一脸的沮丧,难不成还要她与其同乘一个小白云?或者说,她可以坚强点迈着两条腿走过去,不过照她这种懒散的态度,与其说让她眼巴巴的望着夙白腾云远去,不若降低些底线与其和好。

    人么……偶尔还是现实些,莫要装清高。

    所以她清了清嗓子,看着站在云上玉树临风的夙白,与心中所念大相径庭的倨傲,“你……你求我上去啊……我若原谅了你,便诸事皆忘。”

    夙白笑了,他的双眼笑眯成一条线,很狐媚。

    这表情让朝露心中打鼓,难不成他就要撒手而去,任自己双腿跋涉?

    夙白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他伸出手来,“好,我求你,能原谅我就好。”

    一句话说的朝露通体舒畅,施施然的递过葱白却不粉嫩的小手,夙白接过,那掌心交叠处的薄茧让他心中有些不舒适,于是微微蹙眉。

    朝露费劲的跨上小白云,站在他身畔,略微的向外移了移步子,拉开些距离,元丹内沉,以隔山打牛、破釜沉舟之力,生生的扎在小白云身上,誓要做到它一飞起而她不动的完满局面。

    夙白见此情形,也不伸手去扶,这姑娘心中挂的什么念头。

    风起,云涌,小白云在白云之间,悠哉的晃动着。

    就在它悬到高山峰顶之时,小白云忽而涌动剧烈,一只软绵绵的小手在朝露脚底轻易而又不轻易的骚动着。

    只听见“诶呀”一声,朝露终于在小白云的帮助下,顺利的歪向夙白的胳膊。

    她一把抓住夙白,在上头连番跳着,口中叨念着,“什么东西,挠我脚心。”

    夙白笑,他不言不语。

    四面环山的平湖,在小白云的带领下,渐露湖面一脉清波。

    眼见着那湖愈来愈近,朝露心中忽而紧张起来,她侧头问,“你说那水龙,真是我心念?可是为什么呢?”

    她不懂,夙白的心念是一条黑蛇,除却黑蛇还能瞧见回忆。

    心岸的心念……明晃晃的便是个人,还是自己……此事毋庸置疑。

    可为何只有她的,是一条虚空的水龙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去求问略微比她聪明一些的夙白。

    夙白摊手摇头,表示不知。他缓缓按下云头,带着朝露落在平湖旁。

    无形剑是看不见的,至少在白日里,它有可能就在他们的身周,也有可能还在平湖的湖心。所以夙白念了个口诀,“显!”

    九疑鼎亮在了他掌心,然后他皱眉细细的观察着这个鼎。

    鼎外的古朴自不必说,这内里,则是变化万千,包罗万象,看这些飞鸟鱼虫、怪兽妖魔皆极为形象,不由得深看了几眼。

    没料,深看几眼便甚觉双目晕眩,他便抬起了头,深吸了几口气。

    托了个鼎,将它抛在空中,夙白一道常用的“启”字诀打出,光印在鼎上掠过,就看九疑鼎先是一阵嗡嗡作响,二人皆是面上现出喜色,看着那鼎忽而变蓝忽而变红,顿时打足了十二分精力,鼎光摇摆良久。尚以为会爆发些精彩的表现,然则,九疑鼎已渐渐平复。

    夙白皱眉,连试了好几种口诀,但见九疑鼎已然纹丝不动,在面前静静的悬着,

    朝露在一旁探头,“其实外头的符篆也很有意思啊……”

    夙白闻言看向鼎外,只见鼎外描画着的符篆虽有些混乱,则方圆成列,极有规律。

    他眯着眼睛摩挲着鼎外的符篆,手在上头掠过之时,顺着那符篆的边缘,心中也描画了一点一点。

    朝露不说话,她明白他此刻在参悟九疑鼎的使用之法。

    这个时候,旁观者最好的作为便是闭嘴。

    她顺势盘腿坐下,缓缓的靠在大树之上,凝视着平湖上方。

    当日平湖上方便是扭动着一柄无形之剑,正因为它无形,夜里才能瞧见。

    她依旧对那条水龙匪夷所思的很。闭目去想它的形容,却因为当时并未将其落在心上,反倒不若那条惊心动魄的黑蛇,教她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