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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朝露揉着眼,双眼经过昨日一哭,还如红桃一般。

    她照着房中的水镜,快速的梳洗了一番。刚准备套上自己的花笼裙,被抱着凌布走进房间的小仙娥端儿瞧见。

    端儿连忙扔下手中的凌布,从朝露的床头翻出套衣裳,唠唠叨叨,“都来了我云锦宫了,怎么还不换套漂亮的,这叫什么话。”

    她一抖搂,朝露的手微滑,花笼裙被端儿拽走。然后朝露撇着嘴,接过她所谓的漂亮裙子。

    花笼裙上胭脂晕染,斑红点点。虽有些旧色,但依旧带着淡淡的熏香。

    端儿刚转身,便被朝露一把拉住。她穿着身亵衣,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

    二十岁那年,正式进入辟谷期,再不用定要吃了饱饭才能活日子。这年岁仿佛就在二十岁那年定格了一般。

    前几年的时候,都是拾掇了几件师尊的旧衣裳,套在外头,宽宽大大的,似个不倒翁娃娃,走几步路就晃几下。

    为了种瓜方便,她只好将下摆扎起,露出了白嫩嫩的小腿肚子。

    这一幕将将好被走出房间的师尊发现,然后他微微蹙眉……姑娘家长大了,的确该添置些能看的衣裳。

    在这大荒l山清修,原本不在意这些的莫沉,看着那瓜田里明晃晃的小腿肚子,总算是想通了。

    然后他走过去,对朝露招了招手。

    一摇一摆的,很是欣喜,朝露喜欢宽大的衣服,因为可以将手揣的毫无影踪。

    将将走几步,便一阵眩晕,那是她第一次眩晕,不倒翁少女摇了几摇,没支撑住,朝着师尊的方向栽了过去。

    一只温软的手兜住了她,莫沉瞧见,在那宽大的衣衫底下,那一抹春华,无限放大,尤其是胸口凸成了非常完美的曲线,像个红酥又软滑的桃子,教人异想天开的想去摘取。

    莫沉的脑子自然不会想那般多,只是怔怔的望着徒弟领口的风光大好。

    这孩子……果真是长大了……

    傻乎乎的师尊与傻乎乎的徒弟,便自对望,终于,莫沉说道,“露儿,该换件衣裳了。”

    “师尊,这衣服挺好的啊。”还有师尊的味道,小朝露满心欢喜。

    “女儿家得有女儿家的衣裳。”

    莫沉说完话,瞧她面色终于正常,才缓缓放开手,由她自己站好,返身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尚是总角丫头时期的朝露,见到的不是村妇便是道士;来到大荒更是人烟罕至,偶尔去趟九重天,看那繁花似锦的女神仙,才终于恍悟,女人如斯美丽。

    莫沉回到自己的小屋,执笔勾勒着自己徒儿修长的身板,一件藕荷色的广袖裙衫便在他的笔下,淡淡的描绘出来。

    青莲出水,繁花摇曳。

    朝露在一旁蹲着,看出了神。再添上最后一笔,莫沉的手微微一点,一件轻纱质地的长裙便捞在了手上,递到了徒儿面前。

    小露儿的脸红扑扑的,抓着花笼裙便自出神。这是师尊送给自己的裙子呢……这是师尊送自己的裙子呢……一句话在心里颠来倒去的说着,至最后终于傻乎乎的咧嘴笑出了声。

    “穿上试试。”莫沉在一旁说。

    下意识的便将手移到衣襟出,向下一扯,恰似那春花灿烂,绚的莫沉满眼金花。

    于是便有一只手拦住了朝露。

    就看莫沉微红着脸,训到,“女儿家切莫随意将身子给别人看。”

    “啊?师尊,你我身子不是一般的么?”从小到大,见过花情的身体,见过牛哥的身体,但未见过师尊的身体。

    年纪虽然不小了,但那时候还不太会举一反三。

    莫沉的面,渐渐憋成了红色,依旧尔耳英俊。他似是无法解释清楚如此这般的问题,教他一个清心寡欲的神仙,将个黄毛丫头养到如此大,已是极为不易。

    聪慧过人的朝露似是明白师尊了,恍然大悟。

    的转身脱衣,师尊终于忍俊不禁,“不是说了不要随意……”

    “没有随意啊,师尊是师尊啊……”

    回忆到此结束。

    离师尊出水界,还需八十日。度日如年啊……

    朝露瞅着那花笼裙,面红如潮,终于抽了抽鼻子,“我还是穿它吧。”

    “咦,什么宝贝衣服,能穿这么久,平日里不洗的么?”端儿直言不讳,满眼的不待见。

    “洗啊,师尊画了那一幅画,给我点了好多件,随时换穿。”

    端儿瞬时无语,呆望着面前那憨实的女子,明明长着一副玲珑样,心肝儿却实在的让她惭愧,所

    以只好将花笼裙扔回给她,抱着凌布走到一旁的床上,捻着上头的线头。

    “兰若姑姑在天翠阁里。快去吧。”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端儿笑靥如花。

    连忙道谢之后,朝露套上花笼裙,几乎是连跑带跳的向着天翠阁的方向奔去,沿途还不忘记带着白玉挑子,在云家姐妹的门外敲着,大声喊着,“二位女神仙出来,要干活啦。”

    一溜烟的跑开,就听见后头两女子连番唾骂,她笑的愈加开心。

    天翠阁位于云锦宫的北端,是云锦仙女平日里选花色染布之地。遥遥的,那阁楼伫立云端,如一笼翠玉氤氲在云烟之上,阁楼四角挂着朱红色的玉铃铛,当有人近前,便会发出脆生生的铃音。

    然后兰若站在二层阁楼之上,望着向自己跑来的女子,不由长叹,“这要我说什么好,莫沉上神,你养的娃就不能端庄些。”

    穿过重重纱缦,就见第一层中,全数是各色染料,悠悠晃晃的,却一种颜色只占一盅,并非如凡间染坊里那般,四处都是用桶置的染料。

    方爬到二楼,朝露就听见那女子轻笑着说,“慢些慢些,我这阁楼都被你要震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