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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万骑兵,将漠南漠北蒙古的底子都掏空了,虽然草原上的人依旧不少,但就算零星组织起几千人的抗击部队,作战力也可以忽略不计。

    周元率领五军营、西北军和宣府军共计十九万人,除却之前大战连番损耗的两三万人,依旧有着十六万余之众,在草原上可谓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他们北上草原,经过长达十余日的赶路,终于到达了胪朐河,原地驻扎休整,由周元带着五军营将士往东赶赴巴尔斯和坦,将这里的部落和城池一扫而空。

    按照他之前定下的原则,“逃者不追,守者杀尽”,他们将草原的顽固派一一清理了个干净,又将大小城镇全部烧毁,才往西撤军。

    这一东一西来回周折,又耗去了十天的时间,好在在此期间,徐大胜和薛长岳已经剿灭并烧毁了就近的撒里怯儿和康哈里孩。

    于是大军合为一处,再次朝东前往忽兰忽失温地区。

    作为蒙古最核心的区域,忽兰忽失温处于阿鲁浑河流域,土地肥沃,青草茂盛,牛羊成群,也形成了蒙古最近几十年最重要的城池——库伦。

    库伦又被称为大库伦或乌尔格,在蒙语中意为“宫殿”,是蒙古王庭所在之处。

    这里留守了不到两万的军队,其中大半都是骑兵,拥有不俗的战斗力,但面对周元的十多万大军,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看着前方草原的尽头,远处的城市逐渐映入眼帘,周元缓缓道:“萨布丹,你说大库伦的守军会守护他们的圣地,还是会逃走?”

    在囚车之中,萨布丹披头散发,形容枯槁,已经不再回应周元的话。

    这二十多天来,他用尽了所有的手段,说尽了所有的好话,却依旧眼睁睁看着周元的大军不断摧毁蒙古的城镇,屠杀蒙古的百姓。

    他已经绝望,他的心早已死了。

    而周元也并不在意他是否回应,只是淡笑道:“如果他们负隅顽抗,我会屠城。”

    屠城这两个字太重,终究还是让萨布丹心中颤抖了一下。

    周元看向他,眯眼道:“萨布丹,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劝说大库伦下跪投降,并交出温铁黎等一众叛徒,我可以不屠城。”

    萨布丹恶狠狠地瞪了周元一眼,并没有说话。

    周元道:“你可以拒绝,但我明确告诉你,这是蒙古的圣城,我不会像对待其他城市那般对付这里,我会先用大军包围,再用佛朗机炮轰击,将这里彻底夷为平地。”

    “我敢保证,三十门佛朗机炮轰击足足一整天,大库伦不会留下任何一堵完整的墙。”

    “至于里面的人,别说活命,他们连尸体都要烂成渣。”

    萨布丹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道:“魔鬼!你是个魔鬼!你这么做会留下千古骂名的!”

    周元道:“我不在乎,为了防止温铁黎隐匿在百姓之中逃走,我认为我有必要把大库伦城中所有生命全部炸死。”

    事实上佛朗机炮在赛音山达大战的当天,就用尽了炮弹。

    而且就算炮弹充足,炮膛也支撑不住足足一天的轰炸。

    可惜萨布丹不明白这些,他只知道那佛朗机炮简直是毁天灭地的神器,根本无法抵挡。

    “只要投降,你便不杀?”

    萨布丹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周元道:“当然,只要你们跪下投降,当着百姓的面烧掉王旗,并交出温铁黎即一众叛徒,我承诺不杀人。”

    萨布丹厉吼道:“下跪!投降!烧王旗!就算你承诺不杀人,蒙古的信仰也没了!”

    周元淡淡道:“如果他们的信仰这么脆弱,那还是死了算了。”

    对于周元来说,承诺不杀人,不是因为仁慈,而是杀了这一万多骑兵,已经意义不大了。

    蒙古的核心城市,几乎被他们捣毁了个干净,几十年之内,他们都没有能力南下了。

    而周元也不愿意让自己手下的兄弟,在最接近理想的时刻,埋骨他乡。

    要杀一万多骑兵,即使在兵力优势足够巨大的情况下,也难免要伤亡上万人。

    这不是周元想要看到的。

    综合考虑之下,他才给萨布丹这个机会。

    而对方,没有拒绝的权力。

    这一路走来,萨布丹的骨气和胆子早已没了,他不敢拒绝,因为他知道周元真的会屠城。

    “下跪投降烧王旗,好啊,好…”

    他雨泪俱下,哽咽道:“好啊,便由我萨布丹来做这蒙古的千古罪人吧,勇士们什么都没做错,他们之所以失败,只是因为我。”

    他抬起头来,看向周元,大吼道:“放我进城!我去!我照你说的做!”

    囚车打开,周元给了萨布丹一匹马。

    这个漠南漠北共尊的蒙古大可汗,像是一个流浪已久的乞丐,孤零零地走向了自己的圣城。

    他没有让周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