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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曹正的声音,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曹正问。

    “你不该来的,你已经丢了工作,继续和我往来,他们会让你连零活也要接不到的。”女人看着曹正,眼睛红了,都怪她,是她害了他。

    “不要说这些傻话,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曹正打开饭盒,鸡蛋饼的香味飘了出来,他咽了咽口水,拿了张饼,却不是给自己,而是递给床上的女人。

    满满一盒鸡蛋饼,被压得严严实实,鹤霄和弟妹太实在了。

    曹正给女人一张,自己也拿了一张,张口就咬。他已经两天多没吃饭了,家里仅剩的那一点米都留给了奶奶,他如今饿得头晕眼花,再不吃点东西,恐怕走出这个门,倒下的就是他了。

    “这个饼可真好吃。”女人夸赞道,作为曾经的资本家大小姐,吃过无数山珍海味,可此时,她却觉得这张简简单单的鸡蛋饼,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

    曹正也觉得鸡蛋饼非常好吃,不过他以为是自己饿了,吃什么都觉得好吃,于是他对女人道,“等我买了面和鸡蛋,也做给你吃。”

    徐鹤霄和林绮没去凉油店买粮食,大米是他们自己种的,小麦粉也是自己种,自己磨的。如今来了这里,夫妻二人被一件事情为难住了。

    这里没有石臼,没法舂米,而他们从钥县带来的米已经剩得不多。

    她不用半个小时就能催生出几千斤稻谷,可是石臼去哪里找?

    “大理石,青石和花岗岩之类的石头都能做成石臼,我见这里有些路是用青石铺的,可见城里应该不缺青石。一会儿我去外面找找。”林绮道。

    徐鹤霄点头,“找到了别急着拿回来,等晚上的时候再去拿。”

    就怕外面一块石头都是集体的,不给拿。而且绮绮一个纤细的女生扛着一大块青石走街串巷,太引人注目了。

    “行。”林绮应下。

    林绮吃了早饭就出门,徐鹤霄则留在家,一边看孩子,一边做木工。木头是林绮昨天晚上刚催生出来的楠木,一共五棵楠木,每一棵都比水桶还要粗壮。

    因为刻意控制,楠木只是普通的楠木,没有变成金丝楠木。不过即使是普通楠木,那也是木材中比较珍贵的品种了。

    徐鹤霄打算先做一套吃饭的桌椅出来,天天在石桌那里吃,太冷了。

    另一边,林绮穿着军大衣,戴着军帽不算,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她步伐匆匆,在人群里快速穿梭。

    林绮又看见了那个奶奶那正在读高中的孙女,那个女生依旧是那副打扮,军绿色军装,手臂戴着红袖章,一副神气十足的模样。她正和几个同龄人一起,朝一个正在挑粪水的老头丢着小石子。

    他们一边丢石子,一边讥诮那个挑粪水的老头。

    林绮听到他们喊那个老者“孙老师”,可见他们是认识这位老师的。

    这位老师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被他们这样对待?

    林绮驻足看了几秒便走开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里是首都,不是安良大队,她有了孩子,有徐鹤霄,不该管的闲事,还是不管为好。

    然而林绮前一秒这么想,下一秒却听到一个老奶奶焦急大喊,“抢劫了,抢劫了!”

    那抢劫犯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很多人想要上前拦人,却在看见抢劫犯手里的刀时,露了怯,停住了脚步。

    眼看着抢劫犯就要逃之夭夭,林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捡起地面的一块石头,朝着抢劫犯丢去。

    石头正中抢劫犯的肩头,力道之大,传来了骨头裂开的咔嚓声。

    抢劫犯猛地地面扑去,手里的刀也掉落在一旁。

    林绮看见那胡兰头女孩冲上去捡起刀,然后指挥着旁边的人,“快上去把人压住。”

    于是大伙儿一拥而上,把抢劫犯压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脚。

    众人义愤填膺,你一拳我一脚往那抢劫犯身上招呼。

    “抢劫犯,揍他丫的!”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首都抢劫,找死呢!”

    “有手有脚不劳作,妄想不劳而获,我呸!”

    “.......”

    大家一边骂,一边打,发泄着心里积压了很久的戾气。

    抓了人,本该往前走的林绮脚步一顿,她蹙了蹙眉头,纠结了几秒,到底是往回走了。

    “你们要把人打死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群,清晰进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愤怒的众人莫名一滞,场面骤然安静下来。

    这时,那声音又道,“他一个抢劫犯,应该送到警察局,而不是大家在街上乱拳把他打死。”

    这下,有人回过了神,看着地上已经不动弹的抢劫犯,心里有些后怕,他们差点成了杀人犯!

    然而也有不听劝的,又一脚踹向倒地不起的人。

    “他就是装的!”

    “没错,坏分子最狡猾了!”

    “他们骨子里就是坏的!”

    “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