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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社操场发生的这一幕只用不到一个小时就传遍了整个嘉禾镇,用半天时间传到了各个大队。

    安良大队的信息传播者正是罗安图,他绘声绘色,手舞足蹈讲述着那一个个精彩的场面,讲到最后还不忘总结,“整个公社的操场臭气熏天,除了排泄物,还有呕吐物,只怕要清洗好几遍才能清洗干净。除此外,那些人一个个全都受了伤,前几次打人的,这一回被几倍,几十倍打了回去。他们骂天骂地,哭天喊娘的都没有用,根本找不到凶手,最后几个胆子小的,被吓得当场尿湿了裤子。”

    听完罗安图讲述的队员们沉默了,他们面面相觑,诡异的感觉冒上他们心头。

    有个人忍不住问道,“所有人都遭了罪,挨了打,为什么你没事?”

    神采飞扬的罗安图表情一僵,吞吞吐吐道,“那是,那是,我一早就跑开了。”

    “为什么你一早就知道跑开?”另一个队员继续追问。

    “当然是靠我对危险的预知能力!”罗安图大眼不馋道,见队员们还要继续追问,他拔腿就跑,边跑边喊,“天要黑了,我回家吃饭了。”

    想从我嘴里套话,门都没有。

    目送罗安图跑远,大家神情复杂。

    “是我猜测的那样,对吧?”

    “虽然你没说你的猜测,但是我知道我们想的是一样的。”

    “怪不得她今天请假呢。”

    “不管怎么说,以后别得罪她。”

    “也别虐待徐鹤霄。”

    “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放在女子身上,同样适用。”

    “谁卡哇伊得罪,谁不可以得罪,大家得擦亮了眼睛。不然明知凶手,却找不到证据,就算报警也没用。”

    “你敢报警抓她,小心全大队以你为敌!”

    “民以食为天,她对大队的重要性还有谁不懂,回去找你爸妈,让你爸妈给你讲一讲。”

    “.......”

    公社操场发生的事情越传越玄乎,越传越离谱,传到最后变成黑五类中有会功夫的高手,不堪受辱,奋起反抗。

    大家看那些黑五类的眼神变得不一样起来,虽然重活、脏活和累活依旧使唤他们,但侮辱人身心的事情却没有再干了。

    不得不说,因为林绮闹的这一出,类似徐鹤霄这样的人得到了一段清静的日子。

    徐鹤霄是最后知道公社操场事件的人,他知道林绮去给自己报仇了,可他问时,林绮没有回答。

    一直到他重新去上工,那些队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他面前提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着重讲述了那些人的惨状。

    徐鹤霄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和吃了蜜糖一样甜。

    原来绮绮是这么帮自己报仇的吗?

    大庭广众之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挺好的。

    思想教育暂时搁置了下来,在八月份的时候,安良大队又来人了。

    “这次来的不是知青,而是三个坏分子。”大队长有些头疼,“这三个人全都是男的,一个六十岁,一个五十五,一个四十八,一个比一个瘦,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来了能做什么?”

    “徐鹤霄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一视同仁就行。我更好奇的是他们的成份,怎么就被下放到我们这里来了?”副队长问。

    “臭老九,据说发表了不当言论。”大队长胸口有股闷气不上不下,“以后我们说话都注意一点。”

    “行。除了我们,也吩咐队员谨言慎行,外面乱我不管,我可不想我们大队也乱起来。这两年日子肉眼可见变好,可别又倒退回去!”副队长担忧道。

    “过两天开个会,让家长们约束家中的孩子,尤其是那些半大的,容易冲动的,别让他们出去惹事。”大队长道。

    新来的三人被安排在牛棚里,大队长没让他们一来就上工,而是给了他们时间,让他们先给自己搭间草棚。

    这几年,牛棚多了几头小牛,空间有限,已经挤不出多余的地方让人居住。

    这三个人不会搭草棚,教他们搭草棚的任务就落在了徐鹤霄的身上。之所以徐鹤霄来教,一个原因是其他队员不愿意和这些坏分子来往;一个原因是徐鹤霄有经验;还有一个原因是教这些人搭草棚只能用中午天气最热的时候,其他时候还是要按时上工,也不能提前下工。

    说白了,教这三个坏分子搭草棚是做额外的工作,且不算工分。

    六十岁的老头姓易,另外两人叫他老易,五十五岁那个叫老傅,四十八岁那个叫老毕,他们三人让徐鹤霄这么称呼自己。

    “小伙子,你也是黑五类?”老易问徐鹤霄。

    徐鹤霄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