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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啊,说不定还真得留着他们过年。”朱林直接拆台。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实在不能杀,我虽然查出了汪家是主谋,但是细枝末节并没有落实,如此模糊的办案实在是不可取,为了不放过一个有罪之人,也不牵连一个无辜之人,所以这件事情还必须要细查。”

    “这只是原因之一,要知道,户部拨银八十万两,其中有十五万两直接在京城消失,户部分了五万两,剩下的十万两是由汪家还有汪家的利益共同者分刮。”

    “这些利益共同者是谁?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

    “查去呗,我相信以你的手段,一天之内就能将这些事情解决,你的办事效率,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之所以能够确立汪家的罪证,那是因为找到关键的证人,想要落实别人的罪证,那就要将汪家的人抓起来审问,他们可不是小喽啰,如果下了大牢,朝廷之上一定会风声鹤唳。”

    “现在正是赈灾的关键时刻,就像一个病人,你还想给他猛药重治,这不就是在找死吗?”

    为什么感冒的时候不能打疫苗?免疫系统本来就弱,你万一玩脱了不就完蛋了。

    “父皇,我建议先等一等,现在百姓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如果杀掉这些官员,朝廷想要赈灾困难,也会加大,等到灾情过去了,再处理它们。”

    “不错,攘外必先安内,这里的安是安抚的安,安定的安,对于朝廷来说,这些官员算是内部因素,而洪灾属于外部因素,必须要先安抚其内部,让朝廷不要乱,朝廷最忌讳的就是动荡。”朱标说。

    “如果朝廷内部动乱,我们还要分神,底下的百姓可就没人管了,到时候万一有地方的官员迫害百姓,我们分身乏术老百姓可就遭老罪了。”朱林补充。

    “标儿,你说的对,其实这是给你的考验,我就想看看你如何处理,如果你说要严肃处理,我同样会很高兴,因为你不再像之前那么的优柔,如果你说放他们一马我同样不会多说什么?”

    “当皇上做事一定要考虑得失和利弊,考虑当下的情形,当下的情形危难,一定要团结内部,而并不是大肆杀戮,但是也绝对不能放任不管。”

    “父皇教你一招,如果外部安定,我们便可以动手解决内部问题,如果外部危险,我们就要摒弊政团结官员,有问题先忍着,要不然不做,要不然就把事情做绝不留一丝的隐患。”朱元璋谆谆教诲。

    朱林听着,这些办法果然很朱元璋啊,如果崇祯有这样的觉悟,选择留下魏忠贤和袁崇焕,大明或许还可以多支撑几年。

    魏忠贤虽然贪婪,但是他能够敛财,袁崇焕虽然夸大其词,但是擅长领兵,最重要的是这两人都是大明的内部因素,他们不会导致大明灭亡。

    朱元璋对于统一战线和政治格局在五千年以来的皇帝之中,排名还是比较靠前的。

    “儿臣记住了。”

    第二日的朝会之上,汪广洋被停职,汪家这三个儿子全被下了大牢,朱元璋传出了这次贪腐的事情,朝堂之上,不少官员人人自危,他们在这之间或多或少都有着联系。

    “丞相之位关系重大,不能长时间空缺,就由胡惟庸担任代理丞相吧,由你来主持赈灾一事。”朱元璋颁布命令。

    “多谢皇上,臣一定兢兢业业,绝对不会出半分纰漏,以报皇恩。”胡惟庸感激涕零,不由在心中暗自庆,幸好在没有和汪子持同流合污。

    “此次灾情严重造成了不少的损失,奈何国库之中的存粮并不多,从应天府中调集一批粮食,再从湖广等地购买粮食赈灾,命令户部拨银二百万两不得有误。”

    “除此之外还要给灾民发放一些安家费,等到灾情退去之后,一定要让他们回归原地,不能让当地的人口流失田野荒废。”朱林补充。

    “粮食分批送往,由官府建设粥棚施粥放粮。”

    朱元璋在朝堂之上只处理了汪家,让胡惟庸代理丞相,其他的人并没有过多的追究。

    官员们的心里都门清,知道朱元璋这是在给他们机会,当即也不敢再作妖,户部以及其他的机构都开始全力以赴应对洪灾。

    刑部大牢。朱林奉命审问汪家以及同谋。

    “下官,汪子元,拜见汉王殿下。”

    “本王时间珍贵的很,把你的同谋全部交代出来,这些年贪污了多少银两,都藏在什么地方?反正你们一定要死了,我也知道你们心有不甘,多说出点人来拖他们下水,给你们多找几个垫背的。”

    “汉王殿下真的是体贴人意呀!”

    “朝廷里面的人我都知道,但是中央之外的人我并不清楚,中间各省各州各县的各级官员,他们都会得到好处。”

    “杀就完了呗。”

    “如果我说出了那些人都是谁?能否放过汪家的旁支和无辜之人?”

    “诛九族虽然挂在嘴边,但只要不是谋反和罪大恶极之人,都不会被施加此刑,只要你们能供出主谋交付其他的银两,你们死其他人流放罢了。”

    “记住,一定要将钱交回来,如果钱收不回来,后果是很严重的。”

    汪子元知道东窗事发,他不说自然也会有别人去说,也没有半分抵抗的意思,因为他知道皇权是绝对不可撼动的,为了他的家人,他也必须说。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皇帝的权力是绝对凌驾于律法之上的,他们可以一言断人生死,你要想让自己的亲人活着,就得要绝对的配合。

    死不承认或拒不配合,只会激怒皇权,这样你的罪过就更大了,原本只用死你一个,现在又变成死你一家了。

    主动坦白,保留亲人,负隅顽抗,九族杀光。

    朱林拿着自己手上的名单交到了朱元璋的手中,上面除了人名,还有贪污的银两数目和数额,总数加起来不下于三十万两白银。

    在明代,即使是大理寺和刑部,他们都没有杀犯人的权利,必须由皇帝审批才能决定是杀还是放。

    一般情况下,由刑部呈递名单,然后将名单报给皇上,皇上审批同意之后,便可以将犯人处死,就像如今的死刑核定,必须要最高检法院同意一样。

    但是并不是被判了死刑,就一定会死,如果一个人犯罪不重,他运气够好,没有引起皇上的注意,皇帝为了体现出自己的仁德,一般情况下,一张名单上会留出几个幸运儿不杀。

    当然了,如果是罪大恶极的人,或者被皇帝注意到的人,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不杀也不代表他们日后无罪,而是永远在那牢中等死。

    不过一般人也活不了多久。

    “这些都是朝堂之上,参与贪污的人次数和金额都不同,足足有几十个地方上的官员还没有统计,只要将这些人抓住,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定也会将地方上的官员一网打尽。”

    “触目惊心啊。”

    “既然朝堂上的事情解决完了,不如和你大哥一同去凤阳安抚百姓,体察民情如何?”

    “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那我一定也要去呀。”

    “我们即刻动身,但是我有一个建议,我们兄弟二人一明一暗,我在暗,大哥在明,一是对大哥来说更安全,是一种保护,二是只有深入底层才能真正看清,这种脏活自然我去做,不能让大哥屈尊降贵。”

    “好,放手去做,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不过儿臣还有一个请求,希望父皇能够答应。”

    “但说无妨。”

    “我准备带巡河御史张宁一同前往。”

    “这个仗义虽然不是死罪,但他谎报预算,罪过不想又加上失察之罪,好歹也要判一个流放,你为什么要这个人?”

    “父皇,因为张宁告诉我到手的时候只有五十万两白银,有三十万两在中途被官员侵吞。根据他的预算五十万两足可以加固河堤,使得河堤不会出现纰漏。”

    “你是说原本到手的银子,不光被官员层层盘剥,就算到了他的手中,也没有落到实处。”

    “不错,这只是其中的一种,江堤坍塌有两种原因,第一种是图纸有问题所造的河堤根本就不能承受大量的水流冲击,第二种情况就是银两没有落到实处。”

    “因为银子使出去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又贪污了一部分的回扣,金银不足又害怕买来的石板木材数量不足被人发现,那么就会有人勾结商人以次充好。”

    “此次我前去暗访,不光会带着张宁,还会带着税部和工部的官员,官员的官员负责调查图纸以及河道上具体的施工情况,睡不得,官员负责整理当地的物价。”朱林做出解释。

    “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真的是因为张宁的无能导致绘图出现问题,那就是他的责任,你可以将它就地斩首,如果真的是有人吃了回扣,用的材料以次充好,查出来穿肠。”

    “是。”

    穿肠之刑又名抽肠之刑,不光十分的痛苦,还有些恶心。

    用犯人绑在一根柱子上,然后分开起,双腿露出肛门,你铁杆倒钩插入其中,随后一转便可以勾住肠子,下面绑一块巨石,猛地一拉。

    犯人的肠子便会被扯出,那酸爽那剧痛,使人难以忍受的,这样的刑罚不会使得人马上死亡,要受足了痛苦才会缓慢的死掉。

    非洲的二哥鬣狗就喜欢用这招,犲也喜欢,不知道大自然怎么进化出了这种缺德带冒烟的生物。

    五日之后朱林便来到了荆州。

    “三年前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虽然此地有些荒芜,人口也并不繁多,但这里还是万亩良田,此刻被洪水淹没了之后,已经是一片汪洋了。”

    张宁语气之中满是悲痛,他和朱琳坐着竹筏游荡洪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