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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林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袁立马上就领悟了他的意思,当即收起了长刀,露出了一副和善的神情,向着人群走去。

    “人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聚集在这里呀?”

    一个佝偻着背面黄肌瘦头发花白的老者,看到有人问他仔细的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壮士汉子,然后咳嗽两声,缓缓开口。

    “一看你就是外乡人吧,看来是不知道这里的事了。”

    “您说说。”袁立一边微笑,一边从袖口中摸出了两拳碎银子,放入了老者的手中。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随便要你们的钱呢?只是给你们说一些往事罢了。”

    “没事啊,这是我家公子给你的,就当麻烦你老人家的时间。”

    “好人啊,多谢…多谢。”

    那个村子叫刘家村,其实姓刘的总共只有那么几户,他们都是这里的乡绅,前段时间农忙结束之后,官府就要征发民夫徭役。

    当时给出的活是拉去修路,限时两个月,周围的几个村县,他们每一户都要派出人。

    朱林知道这样的人并没有工资,是为了国家义务劳动,只是管吃管喝。

    “但是那些富家子弟怎么愿意去服徭役,因此出钱从我们村里多招人说,只要我们以他们的名义顶替他们的名额去服徭役,就愿意给我们一笔钱,如果有人受伤的话,还可以得到更多的补助。

    你来说刘家他们虽然有各种亲戚各种扛之顶多就招收二十多个人也就算,结果直接招走了上百人。

    两个多月后,上百人里面有人受伤,也有人累死,活着的他们全都面黄肌瘦。一看过的日子很不好,但是一想到刘家许诺的丰厚报酬也不觉得太过委屈。

    结果活着回来的人想要问刘家要钱,结果刘家根本就不承认,大家挣的都是辛苦钱,白白如此受累,怎么可能甘心?当即和刘家的人争吵起来。

    结果就和家丁爆发了冲突,那些家丁身强体壮,凶神恶煞的,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就被打伤了好多人?

    现在大家就是聚集在这里,想要讨一个公道和说法。

    朱林听了这些话,发现事情有几个疑点。按照每一户出一个人来计算,就算刘家富有,还有亲戚,顶多就是十几户,为什么会招走上百人?

    我还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这个刘氏家族里面又出了读书人,这些人是不用扶摇役的,人数不够,迫于压力,只能请其他的人,这背后是官府的意思,因为官府需要招足人手。

    没有,就是其他村子的乡绅也利用这种办法,但是害怕太损伤自己的威信或者不愿意多出钱给民工,就让刘家做了这个刺头恶人。

    这样刘家的人带着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头名字投到了其他村的那些乡绅之中,自己则是不给钱,摆明了就是压榨黑工的各种行为,吃人连骨头都不吐。

    既然到了这里,这种事就不能管,而且刘家的人居然还拦路收各种各样奇怪的税费,更是要将里面的污秽一扫而尽,如果有官员胆敢包庇的话,直接亮出尚方宝剑,让他们知道一下什么叫如朕亲临斩立决。

    “这样的狗贼真是该死,居然残害百姓,五公子,你说我们要不要管?”

    “当然要管了。”

    “都看不出来,你还是有几分正气在身上的吗?我还以为你只会恃强凌弱,以多欺少呢。”韩曦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

    “再敢多说一句,不好的话,我直接让人拿臭袜子把你的嘴堵起来,没有一点受制于人的觉悟,我是不是对你太礼貌了一点?”

    韩曦虽然表面上很是不服,但终究不敢再说话,刺激朱林,深害怕他的檀香小口中被塞入了这些粗野男人的臭袜子,那样还不得吐出来。

    “只需您一声令下,我马上就可以冲入这府邸之中将那仗势欺人的人抓出来。”

    “我们不能偏听偏信,只是从一个人的口中得出来的消息,有可能并不全面,要多方打听,多方验证判断,才能得出较为真实的结果。”

    “手握屠刀和权力的人更应该谨慎,要不然危害会很大,被人利用了可不好。”

    “属下受教。”

    嘎吱一声,前面的大门被打开,几十个个手持棍棒的家丁排成几列,然后从中走出来了一个猥琐的肥胖中年男人。

    事实就好像故意要打朱林的脸一样。

    下面的百姓一看到刘府的管家出来,当即要围上去讨要说法,结果便被旁边的家丁吓退。虽然村民人数占多,但都不愿意出头,必定先出头的必然会被针对。

    而且他们手无寸铁,那些家丁身形强健,还手拿长棍,一旦爆发冲突,恐怕是难以讨到便宜。

    “你们这些刁民,居然敢围攻富家府邸,是不是想抢夺财物?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做法?现在国家建立初期,到处都是流匪贼寇,当你们全部打杀了,不仅没有罪过,还会得到嘉奖。”

    “你血口喷人,我们都是这村里的百姓,可以相互作证,你们刘府招走了人,却不愿意发工钱,甚至连死人的抚恤都不愿意出,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老子的话就是道理,我身后这些人手中的杀威棒便是道理。不服了,去县太爷那里告我们。”

    “谁不知道你刘府的三小姐是县太爷小妾,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人,这明显的就是官匪勾结坑害我们这些普通人,赶快把我们应得的钱还给我们,不然的话,我们就围在这里不走了。”

    “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只是活不下去的,人命都没了,要什么脸,刘府不要脸,我们可以和他一起耗。”

    “我男人死了,不赔钱就跟你们拼命。”有一个中年妇女手拿着锄头,满眼血红,像是下一瞬间,就要将锄头抡到前方管家的头顶一样。”

    管家看到这疯狂的女子,当即也有些害怕,忍不住后退两步。

    “就是我们人多,势众不抱在一起取暖都会被他们欺负,大家一起抄农具,跟他们拼命。”

    人群中听到这话,不由得也被鼓动了起来,有的年轻力壮的人纷纷四散而去,估计都回家去抄家伙了。

    朱林瞪大了双眼,前面的村民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但是他知道,在这里火上浇油,挑拨矛盾的正是身边的韩曦。

    “谁让你说话的。不长记性是吧。”

    “我可没有说得罪你的话,而且我只是伸张正义,这不是明显的吗?那管家在仗势欺人,还和官府有勾结,这官服比锅底还黑,那朱皇帝不顾百姓死活,忘恩…”

    “去你的…”朱林直接不顾自己的身份,当众脱下了鞋子,然后团起发酵了几天的臭袜子,塞到了韩曦的口中。

    韩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骤然被猛地一推,着急之下一吸气,差点被熏晕了过去,随后就要干呕,想要将口中的污秽之物吐出。

    “把她的下巴给我卸了。”

    袁立也被吓得心惊肉跳,居然敢当着他们的面说皇帝坏话,那可不是在找死吗?随后苍劲有力的大手,毫不留情的捏在韩曦的俊俏小脸之上,只听到咔嚓一声,她就再也难以开口了。

    不知道,因为疼痛还是委屈,眼眶中几颗透明的泪花,反复打滚,但终究没有落下。

    “回去再收拾你。”

    刘管家一看情形不对,这明显是局势要超出控制了,当即就告诉旁边手脚快的小厮去请县太爷。

    没过多久,那些村民便拿着农具回到了广场之中,有拿扁担的,有拿镰刀的,甚至还有拿棒槌的,双方对立起来。

    刘府。刘员外稳坐钓鱼台。

    “姥爷如今情事闹得如此之僵,又把银子给那些人吧,一共就是三百两银子的事,我们又不是出不起这钱,再说了,其他家族给您的钱早就超过这个数了,就算将银子给他们,我们也不亏。”大夫人说。

    “闭嘴,想让我出钱,那就是在割我的肉,要我的老命,我是一毛钱都不肯出的,那些贱民先让他们嚣张上几个时辰,等到明早的时候,现看,爷带着巡检和捕快来了之后,要他们好看,抓几个带头的杀了我,倒看看谁敢炸刺。”

    “不可…老爷怎么能够随便杀人呢?”

    “谁说随便杀人了?他们都是流匪,那可都是一笔笔政绩报上去之后,县令还要多谢我这个老丈人给他送的政绩。”

    朱林由于好心给了老大爷的,一点银子,打探了一些消息,老大也问他为什么来这,朱琳就说想路过,没地方住,老大爷也不想在这熬着,便带他来到自己家中。

    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也遭不住,只能先回来,总不能一直耗在那门前吧。

    到了夜晚,朱林几人挤到一个大通铺之中,洗漱一番,准备上床,转眼就看到了韩熙一脸幽怨的目光。

    “她好像有话要说,给她把下巴接上吧。”

    “你可要想好说什么,如果再让我不满意,可就不会卸你下巴,而是直接将你的舌头拔出来了。”

    在给韩曦接上下巴之后,韩曦先是趴在旁边干呕一番,脸色先是惨白,因为咳嗽变得通红,正要张口问候朱林的家人,但是在他目光之下,还是将骂人的话忍了回去。

    朱林用实际证明他可不会怜香惜玉,因为朱林的做人准则就是西格玛男人。

    “你为什么回来了?刚刚的形势那么紧张,万一双方打起来怎么办?”

    “明显就打不起来,百姓是什么样子的?你只要给他一口饱饭,他就拥立你,除非是都活不下去了,才会以下犯上。显然没有到那个样子,顶多是受了一点气。”

    “到了晚上就会和这大爷一样回来,明早闲了再聚集在那里讨要说法,毕竟所有人都需要生活。”

    “呸!看你身份显贵,就不知道民间疾苦,你们分别是一丘之貉,吸食民脂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