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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桑宁感受到了他的痛苦。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望,容岸当初不会走那样的路。

    “闻律,有没有可能从别的路子破局?比如,老东家无限压榨艺人的时间、精力,对其进行过度包装或炒作,甚至为了获得更高的收视率,故意制造争议和话题?”

    乔桑宁所说的,可谓是娱乐圈的怪现象,甚至司空见惯。

    在此之前,闻京科几乎没接过这类案子。

    娱乐圈的是是非非太多,就算被称为“一人顶一个乐队”的天王,就真的无辜吗?

    他们或许是过度商业化的受害者,但又何尝不是既得利益者?和东家也说不定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存在。

    “相比艺人动辄日薪208W的高收入,他们的争议和话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营业吗?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只是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罢了。”

    容岸沉默着摇头,像一尊雕像,好一会才开口,“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多。”

    208即使放在娱乐圈也是个例,以容岸的资历,达不到也情有可原。

    但总归是胜过太多平凡人的。

    “我夺冠签约乐娱后,一年到手的钱……”他比了四个手指,“四十万。”

    年薪四十万?

    不光乔桑宁,连闻京科都大为惊骇。

    这对明星来说,可能一件高定就没了。

    “怎么可能?你那么火?!连我不追星的,大街小巷都会听到你的歌。甚至哪个商场大牌子,还会播放你代言的广告。”

    容岸双手插在头发里,手指发白,似乎在追忆当时的繁华。不聚焦的瞳孔,也提醒着他此刻的恍惚和狼狈。

    “是啊,我差点忘记自己曾经有多火!可谁不是背着重重的壳前行呢?”

    乔桑宁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轻拍一下,“容宝,如果你还没准备好,可以不用说。总归,车到山前必有路。”

    容岸抬眸,望进她的小鹿眼里。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双眼睛,永远不要装进忧愁,永远无忧无虑。

    “没什么不可说的。我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沾了赌。在我没出道前,还只是小打小闹。可后来,我夺冠,他变本加厉……倾家荡产。”

    他至今记得,那次回家后,父母因为钱大打出手。

    母亲的额头被锅铲子打破,流血不止。

    母亲哭着喊离婚,让容岸远走高飞。他父亲是生还是死,都随他去作。

    然而他父亲忽然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扇自己嘴巴,说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戒。可一转头,又去欠高利贷。

    不光如此,他还找到了他所在的公司。

    说到这里,容岸的嘴唇已经发白,他却像个不相关的人,说着别人的故事。声音低沉,不见情绪。“这样的丑闻,对我来说,简直是致命打击。所以,你们可以想见,是谁帮我摆平了这一切。这是我欠他的。”

    这个“他”,他们已经可以猜出来是谁。

    自然是乐娱现在的掌门人。

    那段日子对少年天才的容岸,一定过得很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