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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看得见边关捷报不断,你只看得见蛮族连连后撤,你只看得见这京城歌舞升平,你只看得见这太平盛世一如既往,那你怎么不看看是谁,是谁为你...”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声音已然沙哑,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每每想起这些,还是会忍不住流下泪来。

    他的四个儿子,长子和幼子还在边关镇守,二子战死沙场,三子断了一臂,在府里将养,旁人只看得见武伯侯府荣耀不减,功勋不断,却不曾看见这些荣耀背后是多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丘尚书脸皮不自然的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宣海,给武伯侯赐座,”皇帝淡淡出声,然后看向不怎么说话的关、杨二人,一个是辅佐他的太师,一个是与此事略有关联的户部尚书。

    “这场闹剧两位爱卿看得也差不多了,都说说看吧,此事该如何是好?”

    “这...”杨尚书迟疑了一下,他向关太师看去,见后者什么反应也没有,只好咬咬牙,道,“边关苦寒,黄沙不断,粮草难以自产又消耗极大,依微臣看,这拨款就按照冯将军所言为好。”

    “杨大人,这不妥吧,”丘尚书再次开口反对,“这粮草的消耗,你是按照战时来算的吧,可这是安平之年,恐怕是用不到这么多的吧。”

    “那丘大人的意思是?”

    “让边关将士吃饱喝足无可厚非,微臣只怕这粮草一多,容易生事啊。”

    “丘则海!你他娘的什么意思?”刚坐下平复心情的武伯侯又一个没忍住,他站起身来破口大骂。

    “我冯氏一族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倘若你再在陛下面前信口雌黄,就别怪老子把你打死在这殿上,再向陛下以死谢罪!”

    丘尚书听了眼底不禁流露出惊恐,他连退几步,拉开些距离,免得这人发起疯来,真的在这大殿上弄死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可心里却是在暗自骂道,这个老匹夫!

    “行了,在这宣书殿内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皇帝拍了拍案桌,扫视一眼堂下某个什么话也没说的人,道,“关爱卿,你来说说,定个章法。”

    “陛下,”关太师不紧不慢的行了一礼,慢悠悠道,“此事最大的疑虑,在于这拨向安平关的款是否多余?多在何处?而要想解决此事,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皇帝来了兴趣,眼睛一亮,“关爱卿不妨详细说说。”

    “既然武伯侯与丘大人争执不下,那不如命人带半数粮款先行,一方面可暂时解决边关告急,另一方面此人可暗查此事是否有蹊跷,若无事,则可传信回京,再将剩余的粮款运送过去。”

    “那若是有蹊跷呢?”皇帝眼神幽深,语气不明。

    “若有蹊跷,一切便以大局为重,以天下百姓为重。”

    “陛下,如果冯子言真有问题,不用陛下出手,老臣亲自,亲自将此人人头斩下来!”武伯侯单膝跪地,拱着手,话里带着决然,“冯氏一族世代忠于陛下,绝不会因一人而改变!”

    “武伯侯,朕知道冯氏的忠心,也绝不会让每一个忠臣心寒,你且放心,就算冯将军如何如何,朕也会网开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