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这位小先生倒是第一次见,这是?”

    “这是我重孙子,这不刚出马领仙堂,陈大人是我们家碑王,他也是第一次下来办点事儿。”

    “哦哦!好嘞您等着!我这就过去!”

    钱大爷满脸堆笑的转身就要往身后的大殿跑,这在我高祖下面管事儿对我们态度果然不一样,到了阴间也是看人下菜碟啊!

    “钱大爷!您留步!”

    我喊着就往前跑,走到他身边就要把元宝往他兜里放,礼多人不怪嘛!鬼更不怪了!

    "这可使不得!陈大人爱民如子,再收您礼这多不好啊!”钱大爷连连推辞。这套我更懂了,东北关于送礼,买单,都有自己的一套,我连忙往边上拉他,别让那些在大殿旁守卫的卫兵看见。

    “钱大爷,这上班辛苦,留给您以后喝喝茶用。以后下来办事儿少不了求您帮忙,这小意思不成敬意了!不知道您喜欢啥,但这阴间阳间金坷垃都是硬通货,您喜欢啥自己买点啥!”

    钱大爷看我这么说连连点头笑。我也从兜里连着多掏了几个金元宝接着往他怀里塞。

    “这怎么话说的,真是不好意思了!陈家小爷您等着,我这就过去和陈大人说!”

    接着钱大爷一溜烟就跑没了。

    没过一会儿,大殿大门微开,钱大爷探出半个身子。左右看了看,召唤我们赶快上去,我三步并作两步往上跑,我太奶那更是不输我,小脚老太太跑得更快,俩脚紧着倒腾窜的可快了!

    我俩侧身从微开的大门悄悄的进去,几根和外面一样漆黑的柱子撑起了整座大殿,古老的木质地板,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古香。屋顶悬浮着一排接着一排的灯笼,照的地面都能反射出棚顶的光亮,左右墙上悬挂着一些古老的卷轴画,描绘着地府的威仪和审判的场面,画面神秘而庄严。

    大厅中央是一张古老的大石桌,桌上笔墨纸砚俱全,桌角放着一摞又一摞的线装书,只是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显得有点略微突兀。后面是一张巨大的黑色屏风,上面雕刻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图腾,同样瞄着金边。

    大厅两侧,是一排排的小隔间,每个小隔间都类似于工位一样。一张张古老的书桌,上面摆放着毛笔、印章和一方方古卷。每个工位上都有电脑,屏幕和平时用的一样发出莹莹的光,每个工位上的办公人员也不尽相同,有的是穿着宽袍大袖的古代人,有的穿的则是西装,有白胡子的老者,也有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他们有的正在敲着电脑,有的在打电话,有的拿毛笔在批改着什么。

    这阴间也有电力系统啊?要不这电脑咋用啊?那有电的话为啥不装电灯呢?都点蜡烛多麻烦……我也就在心里念叨,没敢问,怕露怯……

    工位后面的书架上堆满了厚重的法典和一摞摞的信件。有几个年轻人正在里面翻着什么。总之和外面的死气沉沉相比这大殿里面就像是一个办事处,充满活力谈不上,但是最起码大家有说有笑的在上班,气氛没有外面那么让人窒息。我和太奶进来好像大家都没怎么注意,只有几个工位上的人和我太奶颔首示意。大多数人都忙活着手里自己的工作。

    我们贴边走向前面最大的石桌,我高祖从屏风后面转身出来,身材魁梧,中山装,大背头,一个手拿着一个玻璃的保温杯,另外一个手刷着手机……

    “哪个小李啊!你让他们时事新闻写点关于民生的,比如原来出入办事儿需要本人到窗口排队已经变成了可以电子预约手机办事儿,别总写食堂菜色这块了,这新闻都快赶上菜谱了!"

    “好的!陈部长!”

    刚才不还叫陈大人么,这会儿变成部长了……合着这儿也是正在改革当中,与阳间接轨……

    ”诶!你小子倒是胆儿大啊!这才几个月就干下来办事儿了!”高祖示意我坐在他对面的石椅上,我让了让太奶,便一同坐下。

    “高祖!这不也是没办法了么!我爷得的病挺重。这特意下来想托您帮着求些阳寿!”

    “啥病?”

    “肺癌……晚期……”

    “你等会啊,这算是地府核心的政务。我先给你查查。”

    高祖用生疏的一指禅敲着键盘。时间这每过一秒我心里都刺挠,来这儿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别一会儿我这都到点了,这几个字都没打完呢!

    “高祖,要不我帮您打字吧?”

    “大胆!这算核心机密,这办公室只有我电脑有这个权限,你还想窥探?真不想回去了你!”

    高祖嘴里念叨着,但是完全没看我,更专注的集中在键盘上,时不时地还得停顿一下,我估计是在想拼音咋拼呢……

    “这不出来了么!陈佑栋,己丑年腊月二十九到寿!”

    这话一出,我和太奶都有点慌神了,腊月二十九还有两天?!

    “高祖!这准么?您没查错吧?!”

    “我到这个位置上200年没有一件事儿办的有差错!”

    “那咋办?!您帮我求求情吧!这都是咱们自己家的事儿啊!”

    “求也得按规矩办啊!表文带了么!”

    “带了带了!”

    我从兜里掏了半天,也没见表文啊!张嘉译这小子不能忘了给我烧吧!这回去取一趟可费老劲儿了!

    正急着的时候,面前突然火光闪烁,表文随着火光退去显现出了全貌,刚刚张嘉译写的时候还是一张普通的黄纸,到了这边变得金灿灿的。要不是上面张嘉一的字,我都没认出来是个啥。我刚要伸手去接,表文就飘飘悠悠的落在了我手里。张嘉一有两下子啊,我啥时候要用表文也能知道。烧的时间基本不差。

    "高祖,这是表文。”我恭恭敬敬的递上。

    高祖看了半天,拿起电话,示意我们跟上,转身掉头走向屏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