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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温话音刚落,一队人马顺着北街,从大明宫北边奔腾而来,为首之人是朱友伦,身后跟着数千宿卫军。

    朱友伦从马背上跳下,单膝跪地拜道:“侄儿参见叔父。”

    朱温将其扶起,肃然道:“友伦,你来得正是时候,叔父要你去办一件事。”

    朱友伦诡异一笑,“侄儿明白叔父之意,不然也不会带着大队人马赶来。”

    “有你停驻京师,叔父无忧矣!”朱温哈哈大笑,左手拍了拍朱友伦的肩膀,右手暗中塞给朱友伦一张布帛,上面写满京师官员的名字。

    朱友伦将布帛塞进袖子里,毅然道:“叔父请放心,侄儿定当不辱使命!”

    朱寒灵在一旁听得稀里糊涂,上前问道:“父王,你们在说些什么,女儿怎么听不懂?”

    朱温道:“灵儿,这不是你们女孩子家该过问的事,你今天也累了,先随敬大人回去歇息。”

    朱寒灵虽不明所以,但只得听从朱温的安排,回到京城里一处闲置的府邸里安歇。在回府的途中,朱寒灵问道:“敬大人,你可曾听过起死回生之说?”

    敬翔摇头:“起死回生乃无稽之谈,郡主何故有此一问?”

    朱寒灵便将遂宁公主一事说了,敬翔思量片刻,实在难以想通,“若遂宁公主真的还活着,那当年她身患重病而亡之事,乃是假托之词,但先帝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如今遂宁公主又为何单独会见陆凌萧?这其中会不会是陷阱……”

    朱寒灵道:“敬大人,我始终放心不下陆大哥,不如今夜混进皇宫里探个究竟。”

    敬翔连忙阻止道:“郡主万万不可!皇宫内院有重兵把守,若是私闯被发现了,必是死路一条。”

    朱寒灵焦急的道:“那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大哥误入圈套吧,虽说皇宫里李继鹏的党羽已除,但谁又能保证没有其他危险人物,他们会不会对陆大哥不利?”

    敬翔点头,“郡主心细如发,果然想的周全,宫里不排除有漏网之逆贼。”

    朱寒灵回过身,朝大明宫方向走去,敬翔上前叫道:“郡主不可冲动,梁王既已将你托付于我,你就得听我之言。”

    “可是我始终放心不下陆大哥,不去一趟皇宫如何心安?”

    敬翔抚须道:“既然郡主如此执着,那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朱寒灵欣然道:“敬大人有什么好主意,快说来听听!”

    敬翔道:“郡主不必私闯皇宫,大可明目张胆的进宫。如今皇宫内院的禁军尽归朱友伦和韩全诲统领,此二人一个是梁王的亲侄子,一个已投靠梁王,他们岂敢为难郡主?郡主可托朱友伦的关系,扮做宫内侍卫或太监,混入宫里。”

    朱寒灵大喜,“果然是个好办法,那我马上去找朱友伦。”

    敬翔摇头:“朱友伦今晚恐怕没时间,我们去大明宫北面的重玄门找梁王的另一个亲侄朱友谅,此人是宿卫军副都指挥使。”言罢,两人朝大明宫北面赶去。

    朱友伦在朱温的授意下,带领数千宿卫军,以“清君侧”的名义,大肆捉拿京城中的朝廷命官,逼迫他们向自己投诚效忠。一夜之间,明珠暗投者十有八九,余者皆被安插罪名,锒铛入狱,朱温就此控制京师政权和兵权。

    话说陆凌萧随杨公公到了紫兰殿后,进了内院,便听到一缕缕琴音从内殿中传来。琴音缥缈悠扬,悦耳动听,但仔细一听,满是悲戚幽怨之调,如泣如诉,催人泪下。陆凌萧循着琴声,缓缓走至内殿门口。

    “陆将军请进,老奴这就告退。”杨公公说罢便弓着身子走开了,而陆凌萧却没察觉到,整个人都被琴声吸引住了。

    陆凌萧推门而入,一阵熏香之气扑面而来。夜幕虽至,但内殿里烛光明亮。内殿空旷宽敞,从正门到床帏有近百步之遥,床帏两侧各有一扇古色屏风,上面绣着各种花鸟虫鱼,以及春竹、夏荷、秋菊和冬梅。烛光透过屏风,投下一位女子的倩影,那女子端庄的坐在琴前,双手轻轻地拨弄琴弦。女子身旁站着两位宫女,皆是婀娜身姿。

    陆凌萧一时不知所措,躬身拜道:“微臣陆凌萧参见公主!”

    抚琴女子道:“秋莲,秋荷,你们退下吧!”两名宫女欠身,便离开了内殿。

    待秋莲、秋荷出门后,陆凌萧问道:“不知公主召唤微臣前来,有何吩咐?”

    遂宁公主停止抚琴,幽幽的道:“陆将军隔本公主这么远,难道还怕本公主吃了你不成?”

    陆凌萧一怔,随即往前走上五十步,离屏风后的遂宁公主不过十丈之远。

    遂宁公主问道:“陆将军这些年来过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