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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在晨晓东的身上,但是朝阳初升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紧绷着的身体轻松了许多。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效果,晨晓东觉得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从没这么仔细地欣赏过日出,也从没觉得阳光照在人的身上会这么舒服。

    于是他索性从家里搬了张椅子坐到天台,期望着能把身上那个女鬼给晒死,就算晒不死,最起码也得从自己身上赶出去。

    晨晓东从小就对鬼怪之类的东西不敢兴趣,虽然经常听老人说过鬼压床,鬼上身之类的话,但他总是轻蔑地一笑,对之不屑一顾。

    做为祖国的花朵,学校里的三好学生,他相信科学,反对迷信,甚至是反对信仰。

    不仅仅是鬼怪只说,甚至于佛教道教之类的宗教信仰,他都觉得很可笑,但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可笑的人很可能是自己。

    没有见过的东西不代表存在,可也不代表不存在,这才是真正的唯物主义,。

    所谓一切皆有可能,既然是一切,那么鬼这种东西当然也有可能存在了。

    只可惜他现在已经被鬼附身,说什么都晚了,只能试试那些传说中的驱鬼的法子了。

    晨晓东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了半天,一大串关于驱鬼的信息映入眼帘。

    什么黑狗血,什么黑驴蹄子,什么道教的八卦镜,什么佛门的观音像,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得不说,科技的发展对于人类文明的传承有着受之不尽的益处,晨晓东不知道这些传说中的方法到底有没有用。

    但是亡羊补牢,或许为时不晚,他也只能想办法试一试。

    这些驱鬼的方法从古流传至今,能一直传承下来,必然是有一定根据的,古人的智慧,就连科技日新月异的当代人有时候也佩服的五体投地。

    上午十点半,太阳火辣辣的,晒得天台地面咯吱乱响,晨晓东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看这样子没把鬼晒死,自己就先得中暑昏过去。

    于是他扛着椅子回了家,室内的气温其实已经很高了,但是晨晓东总觉得房间里有一股阴森之气。

    他不知道这是心理作用还是切身感受,但是他真的不敢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下去。

    雨伞当遮阳伞用,晨晓东打着一把小伞出了门,逛街成了他的第一选择,在人多的地方比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要轻松的多,晨晓东一改宅男的行事风格。

    即使是炎炎夏日,马路上的行人还是不少,人多的地方阳气一定足,晨晓东暗自想着。

    晨晓东所在的县城不大,县城里最热闹的是前几年刚规划建设的新街,新街大多是商铺,酒店和酒楼。

    晨晓东逛完新街,已经到了下午一点,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吃了一顿饭,他又转去了老街。

    老街不像新街人那么多,但是人气也不算可以,大多都是一些做小生意的,摆地摊的居多。

    可是晨晓东逛街的时候显然心不在焉,白天可以跟一群人混在一起,可是晚上呢?

    晚上怎么办?

    这是晨晓东最头疼的问题,晚上自己又要跟那个女鬼共处一室?共用一个身体?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心情很沉重,沉重的就像这老街的建筑,青的发灰,灰的发黑!

    老街在晨晓东还未出生前就已经存在了,这里属于老城区,住着的大多也是老一辈的人,狭窄的街道两侧都是些小店铺,做小生意的大多是中年人甚至是老年人。

    地上的路修修补补,很多地方都开了裂缝,店铺的牌匾基本都是上了年代的老古董,墙上也满是雨水冲刷或油烟熏过留下的污渍。

    老街最大的特点就是老,老而旧,旧而破,充满了年代感,据说这一条街再过不久就会拆迁。到时候又要成就一批拆二代。

    晨晓东慢悠悠地在老街晃悠着,走上这条街就感觉时间突然变慢了,生活的节奏忽然变缓了,就连他一直紧张而急切的心也渐渐平静了许多。

    街上大多都是中老年人,偶尔也能看到几对小情侣,车辆多是自行车,电动车,很少有机动车,显得很清净。

    “年轻人,老夫观你双目无神,印堂发黑,眉宇间隐隐笼罩着一股黑气,怕是沾染了什么阴邪之物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晨晓东的思绪,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晨晓东理都不理,甚至会在心里咒骂几句。

    可是今天听到这话,他就像是遇到了救星!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晨晓东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六十来岁的花白头发的老人坐在路旁,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正悠闲地摇着扇子。

    他身前的地上摆着一个地摊,地摊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器具,什么八卦镜,符咒,佛珠,小香炉,观音像,弥勒佛,桃木剑……

    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但是这些东西的共同点就是能驱鬼辟邪。

    晨晓东双眼发直地盯着地摊上的东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你面带愁容,心神不定,必然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

    老人又说了一句,他的声音沉稳而平淡,自有一种处事不惊,恬淡释然之意。

    晨晓东眼见老人颇有高人风范,就像电视剧里隐于市井的世外高人一样,险些激动的热泪盈眶。

    “大师!救我!”晨晓东就差跪在地上给老人磕头了。

    他走上前去一把握住老人的手,那是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晨晓东一握住那双手就觉得自己握住了一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