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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利妮娜死机一样的坐在内卫办公室的沙发上,在她前方不远处,内卫长正在飞快的处理着文件,桌子上堆积的任务已经被处理了一大半,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早点下班。

    身为助手,她没有上前帮助内卫长完成工作的自觉。

    她正试图将已知的信息汇总。

    她在官方那里的可信任等级过高。

    她在内卫这里并不是最受到重视的一批,他们甚至只是走了个过场。

    也就是说,夏洛特婆婆那里,内卫也没有出手。

    她不相信一个愤怒的贵族会没有机会对一个老人下手。

    除非,自己的婆婆,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真是可笑,你居然感到轻松,切利妮娜。

    她自嘲着,感受着久违的放松。

    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想利用她的方法,而是单纯的感到了放松。

    虚伪到甚至骗过了自己啊。

    也好,婆婆没事就好。

    她再也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误连累到别人了。

    更何况。。。本来就是他要杀我,我把他杀了,也没什么问题吧。

    她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也看清了自己的后盾。

    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了呢?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去到那个生活了短短几年的孤儿院里。

    她本来是不敢回去,现在已经没有了这份顾虑。

    婆婆会生气吗?

    这么想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下。

    她的感情异于常人,她可以将那种感受消除,但做不到压制。

    我尽力与人保持距离,就是因为害怕自己熟悉别人。

    然后伤害别人,最终难受的会是自己。

    可悲的,下流的诅咒。

    “你旁边的桌子上有电话,别说是我让你打的,这里的信号不会被屏蔽,虽说你之前也没有试过就是了。”

    明明感情很细腻,行为也很友善,却偏偏装作一副无感的样子。

    不过,难以置信的是个好人呢。

    切利妮娜用余光看到那许久不被使用的电话上的积灰被黑雾扫除,在心里给某位内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标签。

    再一次的,她怀着期待与恐惧拨下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哪位?”

    电话被接通,虽然对方语气很冷漠,但她听得出来,那是她婆婆的声音。

    “婆婆,是我。”

    她弱弱的说着,像是考试没有考好的学生回家后面对家长的语气。

    对面那人明显停顿了一下,还伴随着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是我家小切利妮娜啊,你终于想起来给婆婆打电话了?”

    对方的语气明显变得亲切,虽然是质问,但没有听出了任何生气的意思。

    “我都知道了,对不起,婆婆。”

    她一如既往的轻声说着。

    哪怕过了那么久,那位老人依然能认出她的声音。

    她很细腻,她不会放过这种事情。

    自我感动,自我囚禁,哪怕那只是再微不足道的事情。

    她将自己囚禁于深邃且空无一人的领域,却渴求着客人的到访。

    她渴望这一份关爱,病态的渴望。

    她也害怕,这一次轮回结束后,那位婆婆是作为一个无所谓的角色被抹掉,被换人,还是依然存在。

    她不知道。

    她很害怕,非常害怕。

    感情针对于一个人,而不是一副面孔。

    当同样的人再次出现在切利妮娜眼前,她是否还可以抱着同样的真心去面对?

    她不知道。

    也不想去尝试。

    直到今天,她依然躲避着几处地区,躲避着几个人。

    她不想去面对,也不想作出选择,更不敢去订正答案。

    相比之下,她更加注重现在,而不是思考在未来这件事可能造成的创伤。

    时间是最无情的编剧,在无尽的时间中,她就是无能为力的演员。

    她曾努力过,也曾失败的跪地大哭。

    当曾经的友人站在她面前,对她不再抱有一丝情感。

    她曾选择过放下手中的利刃,但更多是拔刀相向。

    “我很害怕,婆婆。”

    她说着,语气平缓,但是眼泪不断的滴落。

    “我害怕您出事。”

    她压抑着自己吸鼻子的冲动。

    “我从来没有停止奋斗,我不敢告诉您,我怕您对我失望。”

    “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夏洛特拿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眼神更加阴冷。

    她又何尝不是不关心自己最亲爱的孩子呢?

    不过是被他们那群公爵拦下来了而已。

    凭她的身份,在军队里还是有发言权的。

    她是真的把所有孤儿院里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

    “我不会生你的气的,小切利妮娜。”

    她几乎将话筒握的变形。

    他们会付出代价。

    你们能拦住我?

    你们沉浸在那虚假的微不足道的荣光里。

    我偏要当着皇帝的面去抽你们的脸。

    你们拦我一个试试!

    “我知道,我都知道。”

    虽然心里暴怒,但语气更加温柔。

    可怜的孩子。

    她这么想着。

    “这个号码,是内卫办公室的吧。也好,安全,新来的那个小丫头还算是挺靠谱的。”

    切利妮娜不远处,那个被文件掩埋的办公桌里发出来手指关节摩擦发出的咔吧声。

    小丫头。。。。

    没事了,知道您厉害,没想到我背景居然这么硬。

    不信你自己去试试,拉着内卫长叫一句小丫头。

    人家连跪下求你别死都不会,大概率当场给你埋了。

    “别担心你婆婆我,你婆婆不会怪你的,也不会失望,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她说着。

    “好好学习,跟着内卫好好干,据说他们那里薪资待遇挺好的,你就尽量不接工作,他们都抢着干,不差你一个。”

    “你就好好的藏在后面,也不会做什么危险的工作,偶尔接几个站岗啊,守门啊,作为大使出境什么的就行。”

    这是什么?这是摸鱼指南啊!不是,内卫头子估计还在旁边听着呢,这么说没问题的吗???

    “就你婆婆这幅身子骨,虽然为了乌萨斯出站是做不到了,但是保护好自己,顺带着在保护好你们,我还是做得到的。”

    虽然这句话很离谱,但在场的哪怕是那个内卫长,都低着头批阅着文件当做没听见,显然是具有真实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