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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官家,枢密院枢密使韩世忠在宫外求见。”

    “韩世忠?”

    赵构听见门外传来的汇报声后,瞬时睁开双眼疑惑的嘀咕起来,“这时候韩世忠他来宫中做什么呢?”

    但以他极为聪明的头脑,很快就能够联想到。

    莫非......是楚州那边有结果了吗?

    可是,朕都还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呀。

    难不成那韩世忠收到消息的速度,甚至比朕还要快吗?

    其实对于张俊在楚州的行动,赵构也只知道个大概,但对他而言也就足够了,太过于详细的事情他也就没必要去了解了,这并没有意义。

    所以在这关键时候,是见他,还是不见他呢。

    关于此刻韩世忠来见他的目的,他大概也能猜到个七八成,或许是为求饶而来。

    这一刻,赵构的脑中瞬时浮现出,这些年来关于韩世忠的点点滴滴,以及所作所为。

    在脑海中快速梳理一遍后他突然发现,韩世忠除了在抗金的态度上不是那么柔顺听话以外,其他的一切皆是无可挑剔的,乃是忠心良将之典范呀。

    更何况,当初他还没有登基的时候,是韩世忠带着人前来拥护劝说他赶紧登基为帝的。

    再后来,苗刘兵变,他二话不说就带着千余人前来救驾,独自冲入大营捉拿了那两个叛逆之徒。

    或许,若是没有他韩世忠,就不一定有他现在的赵构了,更别说此时还稳稳的坐在这个位子上了。

    想到这里,赵构当即下令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官家。”

    没一会儿,赵构在眼中出现了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罪臣韩世忠,叩见官家。”

    韩世忠走入殿内,当即施大礼跪拜道。

    只是这跪礼动作看起来,显得是如此的悲凉与酸楚,一点儿也不符合他那高大宽广的身躯。

    赵构甚至都能清楚的看到,他那弯曲跪在地上的双腿正在不停颤抖着,他那贴在地上的双手似乎也显得格外的无力,仿佛就在下一息后,他的双手将不能再支撑起他的身体一般。

    “爱卿快免礼吧,你我二人无需如此多礼。”

    赵构虚抬一手,轻声说道:“韩爱卿战功赫赫,又何以称之为罪臣呢?”

    言语落下后,韩世忠并没有起身。

    只是继续疼声解释道:“启禀官家,罪臣手下有一爱将,名叫耿着,他受到了奸人的蛊惑,竟然胡乱妄议诽谤朝廷,臣请求将其免职,发配到其他地方去闲置。”

    “而罪臣因识人不明,且又监管不力,以致于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罪臣请求官家解除罪臣的一切职务。”

    “另请求官家能够允许罪臣告老还乡,从此不再过问世事。”

    特别是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都突然变得沙哑了许多

    这一刻韩世忠的心中,止不住的绞痛,就犹如心底里在滴血一般。

    自靖康耻以来,同金人苦战十余载。

    如今金人未灭,却不成想,他韩世忠必须要告老还乡,归隐世间了。

    “哦?”

    赵构闻言顿感大惊,惊呼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赵构的心中自然也有着他的想法,那韩家军都统制耿着胡乱妄议诽谤朝廷?

    恐怕还远远不止如此吧,这点儿罪名算得了什么,以他对秦桧和张俊的了解来看,怎么着也得是弄个意图谋反起步吧。

    不过韩世忠心中所想,所要表达的意思,赵构自然是听明白了。

    而楚州的消息,想必马上也快要传到宫里来了。

    妄议诽谤,或者意图造反,孰轻孰重自然一目了然。

    至于韩世忠为什么要先他一步得到消息,没说的也不用多想,一定就是那岳飞私下里通的风报的信。

    岳飞啊岳飞,本来朕让你与张俊同去楚州,就想以此来警醒与你,好叫你识时务,看在你昔日功绩的份儿上,朕在最后给你一次安然退去的机会。

    至于先前秦桧说什么金人需要‘必杀岳飞而后可和’的时候,朕也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

    却不成想你竟然不仅不幡然醒悟,还要给韩世忠私下报信,既然你岳飞如此不懂得明哲保身,那你今后便休要怪罪与朕了,这些都是你逼我的,而你也已经逼了我不止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