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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的质问,如寒流般淌过沈清宁的心间,使她的身躯泛起瞬间的麻木。

    她强忍胸口传来的窒息感,缓缓抬头,冷漠地迎上眼前男子那充满不可置信与薄怒的目光,

    朱唇轻启:“臣女自然清楚。”

    说罢,她挣脱御玄澈的束缚,再次跪地,双手高擎玉佩。

    “臣女与战王殿下并无感情,若强行婚配,只会两相厌憎,彼此折磨,于情于理,皆不相宜。”

    “臣女不愿成为战王殿下的绊脚石,亦不愿耽误战王殿下的前程。”

    “臣女斗胆,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解除婚约,还臣女自由,战王殿下也可另觅佳缘。”

    沈清宁的话语,字字珠玑,掷地有声,在宴会之上回荡,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这沈小姐莫非是疯了,如此良缘,多少人求之不得,她却拒之门外,难道是怕了那灵溪国公主?……”

    御玄澈紧紧盯着那道倔强的身影,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似要将她冻结。

    他从未想过,她会在此时此地,以这般场合,这样的时机,提出如此要求。

    他凝视着她,看着那张开合的红唇,听着那堂而皇之的理由,

    他紧握拳头,指节发白,极力压抑心中怒火,却难以掩盖从眼底流露的悲痛。

    然而,这悲痛转瞬即逝。

    他本欲开口讥讽她,质问她,

    “她以为自己是谁?本王的婚事,岂容她做主?”

    却见她的香肩,竟是在微微轻颤,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此景如芒在背,刺痛他的眼,亦刺痛他的心。

    他满心愤怒,终是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御玄澈眼神暗了暗,

    “该死的女人,受伤未愈,还跪在这儿惹本王生气。”

    “解除婚约,问过本王了么?”

    他怒极反笑,轻勾薄唇,沉声道:“沈小姐所言甚是。”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战王竟然同意了沈清宁的退婚?”

    须臾间,众人皆释然。

    沈清宁身负凤命,又岂是战王可相配的?

    况且,战王与灵溪国的公主即将大婚,如此看来,解除婚约实乃明智之选。

    此时,高座上的皇上,对这意外之喜欣然接受。

    沈清宁的退婚,恰好解了他的心头之忧。

    他微微颔首,就连带着看向御玄澈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满意。

    皇上轻咳一声,拉回众人思绪,正欲开口,却听御玄澈再次说道:

    “然而,婚姻大事,须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她一女子擅作主张。”

    “本王既已应许沈老太师,必当迎娶你入门,绝不食言。”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沈清宁,休要再提。”

    “毕竟,沈老太师已然仙逝。即便皇上欲收回成命、解除婚约,亦无计可施。难道要皇上入阴曹地府,向沈老太师解释不成?”

    此番言论一出,宴席上响起阵阵倒吸凉气之声。

    战王此举实乃大逆不道,竟敢公然诅咒当今皇上。

    沈清宁如遭雷击,僵立原地。

    她抬头直视御玄澈,双眸之中皆是充斥着惊疑与苦痛。

    “他怎能如此?”

    “他究竟何意?”

    “我已然舍弃所有自尊与傲气,顺从他的心思,恳请皇上收回成命,难道还不够?”

    “难道他对沈家就这般恨之入骨?定要如此羞辱我,方可罢休?”

    “抑或他在我面前故作深情?”

    “倘若果真如此,他如此惺惺作态,着实令我恶心!”

    凝视着沈清宁眼底猛然涌现的痛苦,御玄澈心中剧痛难耐,眉头紧蹙,满心疑惑,

    “她为何露出这般神色?”

    “究竟发生了何事?

    ……”

    此时,皇上如鲠在喉,心中万般难受。

    他心底那刚升起的喜悦,还来不及蔓延,就被御玄澈这出人意料的言辞冲击得荡然无存。

    他面色一变,正欲发怒,

    却听凌寒烟冷笑一声,

    “皇上,战王此言何意?若是无意与我灵溪国联姻,直言便是,”

    “沈小姐已然退让,他却如此行为,将我灵溪国的公主置于何地?”

    “莫非大定是在戏耍我灵溪国。”

    “若是如此,那本宫……”

    皇上一听,心急如焚,他还期望在灵溪国的协助下收复南境三洲,拓展大定的疆土,怎能任由御玄澈肆意妄为。

    他连忙打断凌寒烟的话,堆起一脸的笑容,

    “凌皇后,稍安勿躁。”

    “两国联姻,事关重大,不可视同儿戏。战王年少轻狂,一时冲动,言辞有失,还望凌皇后海涵,莫与他计较。”

    “朕即刻下旨,解除他们的婚约,另择吉日让战王迎娶灵溪国的公主,促成两国秦晋之好。”

    “如此,甚好。”

    凌寒烟轻启朱唇,言简意赅道。其声轻柔妩媚,却又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正当凌寒烟心满意足之时,忽闻御玄澈的声音响起,充满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