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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声机里咿咿呀呀的唱着天涯歌女。

    覃雪梅坐在绣架前,手拿绣花针,姿态优雅的绣着凤穿牡丹。

    一曲终了,停下手里的活儿,抬眸看着站在不远处忐忑不安的方雪儿和她背上的孩子,声音凉薄:“你带着孩子怎么做事?”

    方雪儿双手揪着衣摆有些不知所措,焦急道:“覃小姐,我儿子不哭不闹很乖的,您给我次机会,我保证他不会吵到你。”

    覃雪梅神情淡漠:“我不喜欢孩子,同样的工钱我可以找到比你更好佣人。”

    “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求您帮帮我。”方雪儿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卑微哀求。

    沈烁是个废物,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有个不要脸的乔巧云赖着不走,她再不找份工作,她和孩子就只能喝西北风。

    覃雪梅给的工钱高,包吃住,比糊纸盒赚的多太多,也没那么累。

    覃雪梅放下绣花针,将留声机关掉,缓缓道:“告诉我盛嘉宁的孩子亲生父亲是谁,我给你二十块大洋。”

    是二十块大洋不是现钞,相当于一年的工钱,对于山穷水尽的方雪儿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

    覃雪梅知道盛嘉宁孩子的父亲不是沈烁又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两个当事人都被蒙在鼓里,覃雪梅是怎么知道的。

    方雪儿心中打了个哆嗦。

    覃雪梅嘴角斜了斜:“你该感谢盛嘉宁走的急没空收拾你,否则你的下场不会比沈烁好。我跟你无冤无仇,只想知道事情经过,不会对你做什么。”

    方雪儿张了张嘴,吓得半天不敢喘气。

    “我不会用你,不说就走。”

    覃雪梅没再看她,手指在精美的绣品上细细划过,在花蕊处停手,微微蹙起了眉,似乎不甚满意。

    她拿起剪刀,毫不犹豫的将即将完工的绣品从中间剪开,扔在一边。

    覃雪梅的动作莫名让方雪儿紧张起来,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方雪儿内心纠结,生怕自己说出来会惹上麻烦,这件事是沈烁一手策划,但她是知情人。

    转念一想,盛嘉宁是齐家夫妻的干女儿,覃雪梅已和齐家大少爷离婚,跟盛嘉宁的关系必然好不到哪里去,或许她说出来也没什么要紧的。

    最重要的是,她舍不下二十个大洋。

    这些钱,省着点够用一年。

    方雪儿想明白后开口道:“我告诉你,你真的会给我钱。”

    覃雪梅看她一眼,回房拿了二十个大洋摆在她面前:“实话实说,钱就是你的,有一句假话,我会让你后悔来找过我。”

    覃雪梅狭长的凤眸冷幽幽地看方雪儿,把方雪儿吓得差点咬到舌头。

    “保证没有一句假话。”

    覃雪梅的目光定在方雪儿的脸上,强大的压迫感让方雪儿根本不敢说撒谎。

    等她说完,覃雪梅下巴点了点桌上的大洋:“你的。”

    随即看着她背上的孩子。

    三个多月的孩子安安静静的睁着眼睛到处看,确实是个很乖的娃娃。

    方雪儿自己过的都不好,自然不会对孩子有多好,小孩有点瘦弱,精神倒是很好,还会对她咧嘴笑。

    “你准备把沈烁让给乔巧云?”

    方雪儿把大洋贴身放好,说:“不让。”

    她现在名声太差,好点的人家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再找的男人还不如沈烁有什么意思。

    再说沈烁和她儿子再怎么说也是沈家的人,上海是沈家的根,她相信过些年沈家人肯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