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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人不知青云山是匪山,敢到她青云山的人岂是胆小之人?

    装,她看这个小丫头能装多久?

    塞玉环以为花扶疏在伪装,实际上她并非全在伪装,只是表现得有些明显。

    纵然她胆子再大,再无法无天,身处匪窝,想逃且无法可逃,前途未明,她是有些害怕的。

    塞玉环忽然笑了起来,她道,“小妹妹,不是人人都会怜香惜玉,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青云山,楚楚可怜这套在这里没用。”

    花扶疏敛了这套楚楚可怜的模样,果然跟她师妹待久了,娇滴滴的可怜样学得七八成。

    她算明白了,这套可怜样也不是处处都能用的,何况这是匪窝。

    她心底倒是有些害怕,面上却是很平静很从容。

    塞玉环不是很喜欢女子娇滴滴装可怜样子,再瞧花扶疏已比方才顺眼,然而她红唇轻起冷声道:“小妹妹,你自何处来,到我青云山何事,青云山地广,怎的偏偏到了我门下,你若如实招来,我便放了你,你若不说实话,我刑房一十八套刑具可等着你。”

    花扶疏一时不知匪寇抓走叶泽霖和鱼尺素的真实目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探出叶泽霖和鱼尺素的生死,关押在何处。

    她先是揖了一礼,把礼数做足,才道:“我自丽阳而来,名唤倪婕,我父原是丽阳的富户,家财颇丰,丽阳府尹冯大人就是人面兽心的贪官,为夺我倪家家财,设计勾害我父,听闻大当家武功盖世,小女此来就是想投奔大当家,为父报仇。我至青云山时天色已晚,想着第二日再来拜访大当家,刚好遇到兄弟们,就把小女带进了山门。”

    什么‘家产被夺为父报仇前来投靠’,什么‘仰慕他们青云山’这等类似的说辞,塞玉环听过不止一遍,从前,蔡老狗的人,或是别的山头匪寇也用着差不多的由头想混进他们青云山,可惜,一一被轰出青云山。塞玉环不会相信,在场的匪寇弟兄也不会相信。

    塞玉环瞅了眼巡山的弟兄头头朱发:“你信了?”

    朱发摇头,“谎话连篇。”

    花扶疏原也想着这个理由未必能蒙骗过这群匪寇,现下果真如此。

    塞玉环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唇角微勾,“今儿是个不错的日子,把人带下去,送她上路。”

    送她上路,这是何意?这是要了结了她?花扶疏觉得这有点不合常理,就是话本子里也不是这么写的。以常理来看,这位大当家不信她的说辞,也该审问她一番才是,不审问就直接把她杀了。

    这也太戏剧性了。

    花扶疏恰恰反应过来,两个匪寇就扣住她的两个肩膀,她满脑子就是她不想死,不能死,她不过十八岁的年纪,还这么年轻,还有那么长的岁月!

    她还没有让叶泽霖爱上她,还没有亲手宰了白言朗,还没有好好孝顺过她一双爹娘,还没有看着她哥娶媳妇,还没有看着花独舞长大嫁人,还没有给三巧找可心的婆家,还没有去西境看塞外风光,还没有……

    还有如此之多的愿望没有实现,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怎么办?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