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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四婶家院门前,向里望了望,只见灯光中,一家人正在吃饭,济琳打开院门,向屋里喊:“四婶!”杜采兰应了一声。

    济琳进门,杜采兰说:“济琳!没吃饭吧?快上炕,正好,我们也是刚吃,还炖了一条鱼呢,你是不是闻着鱼香味来的?”

    济琳摘下帽子和围巾扔到炕上,采兰一看,济琳脸上都是血迹,吓得一把抓住济琳问:“这是咋啦?”“我......”济琳话还没出口,眼泪就流下来了。

    采兰赶紧下地,在脸盆里倒了点热水,拿一条毛巾,洗了一下,边拧毛巾。“来!济琳,四婶给你擦擦,看看要紧不?要不要上点儿药?”说着,轻轻地给济琳擦脸,见济琳的脸肿起来了,心疼地说:“我的天!这是谁呀!咋这么狠心,你看看,给孩子打的!”

    张书辰把酒盅使劲地往桌子上“啪”地一拍,生气地说:“你哥打的?为啥?这小兔崽子!我非教训教训他不可!”

    济琳抽抽噎噎地哭起来,采兰搂过济琳,济琳把头埋在采兰怀里。

    哭了好一阵子,济琳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说。采兰叹了口气说:“谁看孩子能保证不磕着呢?清芬下手也太重了。”

    张书辰说:“看孩子,哪能眼也不眨?谁家的孩子不是磕磕碰碰长大的?孩子没事儿就行了!还打起人来了,这像什么话?!我一会儿去找你哥!”

    济琳抹一把眼泪说:“四叔!您也不用去找他,我再也不见他们了!我要回家!”

    采兰说:“好孩子!咱们先不说了,先吃饭吧,一会儿让你叔去找你哥嫂。咱们这么老远来了,给他们看孩子,他们不知道好歹,不说好好疼妹妹,还欺负咱,放心,四叔、四婶饶不了他们!”

    济琳哽咽着说:“磕着世槿了,我也心疼啊!我又不是成心的。”采兰说:“就是,侄女摔着了,当姑姑的哪能不心疼呢?济彤!快给姐姐拿碗筷来!咱们先吃饭,填饱肚子再说。”

    济琳在四婶家住下,第二天,催着四叔去买火车票,她要回根生屯。

    张书辰中午下了班,就去济翰家,见吴光谱也在。笑着说:“又把您老人家搬来看孩子了?”吴光谱说:“哎!可不是?清芬这孩子,就是脾气太暴躁。你说说,小孩子磕着碰着不是常事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济翰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拿了烟递给张书辰。清芬阴沉着脸,气呼呼地说:“四叔!您看看济琳这小丫头,还想拿铁锹打我,幸亏济翰进门,拦住了,要不,真就出人命了呢?您是没看见,吓得我魂都没了。”

    张书辰坐下,划个火柴,点着烟,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济琳也说了,世槿磕着了,她心疼着呢,她又不是故意的。你呢,心疼孩子,一时着急打了济琳,要我说,不占理儿。说到家,济琳也还是个小孩子,贪玩儿点,看孩子不细心,你这个当嫂子的,就得多担待着。这不,她一直在闹,让我去给她买车票回家,我想,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来跟你们商量一下。”

    济翰为难地说:“她走了,谁看世槿呢?我和清芬都要上班。”

    张书辰沉默着,看了看吴光谱,又看了看清芬,没急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