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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戈铭返回汉江的第二天就被他二舅孙玉河急招到了通达建在开发区的新工厂。

    通达新工厂在郭通达没出事之前没救已经连续两个月开不出工资,现在集团出了这么大的事,工人全都停掉手里的工作,围到工厂的办公区闹事。

    孙玉河是这个工厂的总经理,开不出工资以后,他并没有采取什么自救措施,开始就是一直拿话搪塞这些工人,再后来他根本就不出现了,谁问他的秘书都说总经理出集团总部给大家要钱去了。

    起初还有人会相信,对他抱有希望,但自有人爆出集团也没钱了,他根本要不来钱,而且这个月仍旧开不出来工资以后,工人就彻底不干了。

    按说郭戈铭当前在通达集团要职务没职务,要权利没权利,也就是白丁一个,不应该被叫到这个地方来,就是来了也是什么都解决不了,可是孙玉河愣是把郭戈铭叫过来推到了众人的面前。

    “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小郭总。”孙玉河站在工厂门前的升旗台上,握着个声音时好时坏的大喇叭朝那些人信誓旦旦地喊。

    郭戈铭皱着眉头站在孙玉河的身边,心里想着:信个毛,他们认识我谁啊。

    果然,郭戈铭刚想完下面就有人发问:“相信他?他谁啊!”

    道也不能完全算是赶鸭子上架,虽然情况凄惨了点,但既然要来掌权,郭戈铭便觉得此刻不失为自己亮相的一次好时机。

    郭戈铭站直了腰板,从孙玉河的手里接过大扩音喇叭,调动出自己的丹田之气道:“通达集团的家人们,我叫郭戈铭,是四季集团的创始人,同时也是通达集团董事长郭通达的儿子。

    当前,大家对通达的未来发展产生了动摇,对通达是否还能继续生存下去提出了质疑,通达要破产的言论更是在工厂里面传的沸沸扬扬。你们猜的没错,通达确实离破产不远了。”

    郭戈铭说完,下面一阵喧哗,孙玉河脸色黑的比紫茄子还难看。好像他搬来的不是个救场的,而是个拆台的。

    “所以,你们想走的,ok,尽可以走,现在没人拦着。至于欠你们那两个月的工资,不好意思,得等破产清算了以后再说。具体要等到什么时候,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这时候,也不知道。

    当然你们还有第二种选择,就是齐心协力的把这个月的工作做完,把产品销出去,等有了回款,我郭戈铭用这颗脑袋给你们做担保:全部用于发放工资,一分都不会用到其他事情上。如果我不能履行承诺,我让我舅舅把我这脑袋揪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你这不还是画饼吗!你是四季集团的人,你在我们通达说话能好使吗!你能保证吗?”

    “保证?就是想需求个心里安慰呗?不好意思,我不能保证,我上哪保证去。不过,你们可以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你们自己看我说的话,在这到底好不好使。”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郭戈铭顺便找个人闲聊了几句,然后就朝工厂的第6厂房走去。

    在这个世界上,但凡能发生群体性事件,那都是有个挑头的。就好比揭竿而起,有了这个在前面揭竿的,后面就是一呼百应的起义军队,要是一直没有人揭这个竿,挑这个事,出这个头,那这件事大概率都干不起来。

    郭戈铭在上面说话时,一直注意着下面的情况,然后总结出这件事大概是由第二排那四个工人合作煽动的,而且是以那个穿着工服颜色都洗旧了的胖大叔为主导。不过看他那正义凛然的样子,应该是个技术不错的老工人。

    “周叔,还有哥几个,来一根。”

    郭戈铭过去找那胖大叔的时候,那胖大叔和几个人正好坐在6号厂房门外不知道又在商量着什么。

    胖大叔听完猛瞪了郭戈铭一眼:“还来一根?厂区内禁止吸烟。”

    “啊,哈哈,错了错了。那这包叔你揣着,出厂了再抽。”郭戈铭把一包中华塞进那人上衣口袋里,又给剩下的每个人都扔了一包。

    这个胖大叔叫周茂,是老厂的工人,因为技术好,新厂建成后,就将他调了过来,现在新厂里好多年轻工人都是他的徒弟。

    周茂对通达挺有感情的,现在之所以会带着工人闹事,一是因为他家孩子今年高三,停发工资以后,高额的补课费用让他有些吃力。二是因为孙玉河实在是不作为,不给他施加点压力,他会一直这么拖着全厂的工人。

    周茂看了看郭通达这穿的油光水滑又嬉皮笑脸的样,忍不住问道:“你创业那个公司不是都上市了吗,真说回来就回来了。”

    “呀,叔你认识我啊?”

    “小时候见过,跟你爸挺像。”

    “周叔,我知道你们今天来这么一出什么意思,敲打敲打某些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人是对的,用不着讲文明树新风,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哎他就得像今天这么干。要是我,早反了,还能等到现在。”

    一个小年轻瞅着郭戈铭忍不住的好奇:“你真是郭董的儿子呀?”

    郭戈铭笑道:“啥好身份啊,还值得冒充一下。”

    “不是,是你说话不像,而且像你这种身份的人,应该是在办公室喝茶水,不应该跟这忽悠我们,你不是在这给我们哥几个挖坑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