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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轻裳梦见他一个人在汪洋大海中漂浮,周边没有木头,没有礁石,没有任何可以供延续他生命的东西。

    脚腕也缠上了水草,一下一下用力地把他往水里拉。

    白轻裳很害怕,他想求救,想喊宴澜行的名字,但他的嗓子似乎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堵住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发出声音。

    渐渐的,他没有挣扎的力气了,只能随着起伏不定的海浪摆动身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像是眨眼之间,白轻裳被一根粗壮的藤蔓缠住腰,冲破了水面的束缚,呼吸上了充盈的氧气。

    铁注了般的嗓子也慢慢失去凝涩感,开始变得通畅,白轻裳终于念出了他在心中实践过无数遍的称呼——“先……生……”

    这是两人相识以来,白轻裳第一次说话,还是在唤他,但宴澜行宁愿自己没有听到,更不愿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是在这样经历下恢复语言功能。

    原本可喜可贺的好事,硬生被毁了!

    宴澜行怒气难消,在安顿好白轻裳后,出去把保镖们将功赎罪拖回来的罗文锦和那个男生教训了一顿。

    具体发生了什么,除了宴澜行和当事人谁也不知道,反正等警察来提人时,发现罗文锦的嘴里塞了一大团消毒棉,一些部位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可见下手之狠辣。

    新来的小片警直接打了个哆嗦,“师父,这算什么?”

    自我防卫?

    还是蓄意殴打?

    老警察没回答,反而问道,“假如这个人害的是你的妻子或者孩子……”

    “我揍不死他!”小片警握紧拳头,怒气冲冲地挥拳。

    老警察笑了,“法律不外乎人情。”

    大不了多赔点钱咯,他们省的纳税大户可不是白叫的,不差这点钱。

    *

    “先生……先生……”

    白轻裳在梦魇中喊着,双手也本能地扑腾,刚进门的宴澜行,心顿时揪成了一团,酸疼到肌肉绷紧骨头都在有力。

    “我在,宝贝别怕,我在的。”宴澜行不顾形象地蹲在床边,拿着白轻裳的手放在自己的侧脸。

    有了声音的回应,白轻裳缓缓安静下来,苍白的小脸陷进柔软地枕头里,侧头面对着宴澜行,显得更加委屈可怜了。

    宴澜行没有起身,就保持着那个姿势,别扭地抚平对方蹙起的眉头。

    “看来还是待在我身边才好。”

    不然,这么容易受伤的宝贝,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窗边的最后一道余光也消失不见,和宴澜行漆黑的眼珠一起变得虚无,像是沉进了无边的黑暗,染上了诡谲之色。

    白轻裳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还没有完全脱离梦境,似乎有些迷迷糊糊的。

    他本能地抓住手里的东西,像是攥着水里的最后一根浮木,“先生……”

    “宝贝!”宴澜行拉开灯,炽白的光芒驱散了黑暗,一起为白轻裳塑造了安全的港湾。

    白轻裳这才明白,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满眼红血丝的,往日一丝不苟到西装也皱巴巴的,宴澜行俯身,将白轻裳整个镶嵌在自己怀中,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

    他的嗓子早已嘶哑不堪,发出的语调破碎又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