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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庄氏气得差点吐血。这个毒妇,自己啥时把她推小产了?她不是让她俩跟着上县里去照顾她们的丈夫了吗。

    当时她是有一点私心,舍不得把两个儿子分出去,但她能让两个儿媳妇去照顾他们的丈夫,这和分家也没啥区别了!只不过是差了一纸文书的事……

    “媳妇,我明儿去县里一趟,寻寻两个儿子,看他们能不能接济一下家里。这都四年没给咱们养老银子了,顺便在看看他们啥样了……”

    陆明成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双目无光地站在家门口。

    陆庄氏心疼地问道:“当家的,回来咋不进屋?”

    “媳妇,咱俩就当没生养过这两个不孝子,在我面前一个劲地哭穷,话里话外都是没银子没粮。行,谁让是灾年,没有也正常!

    我打算在二郎家住两宿,再往回返。暮食和朝食吃的都是能照见人的米糠,我看儿子过得也挺不容易,还是往回返吧!

    我从他们两家出来,没走出多远,我才想起,自己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了。当时我折回去想让他们给我凑点回来的路费时,还没进院门,就从院里传出两个儿媳妇正在商量着晌午做只鸡,蒸点米饭,还说……还说,连吃了两顿猪食得好好补补……”

    “当家的,你别伤心了,我们一家总能熬过去的。

    是我无能,没把这两个孩子教导好……”

    陆雪瑟瑟发抖地站在河边,用一双没有温度的双眸直勾勾地望着她:“娘,女儿好冷啊,这儿没有娘,没有爹,你来救救我吧!”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雪儿,快上娘这儿来,快过来!”

    “咕咚”一声,陆雪掉进了河里,了无踪迹……

    陆庄氏哭得不能自已……

    耳边传来丈夫的声音:“媳妇,在家等着为夫,为夫会把六郎全须全尾地带回来的!”

    丈夫的身影越走越小,慢慢地消失在了茫茫林海……

    “娘,儿子回来了!”陆东全身是血,面无表情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大郎,娘对不起你啊!你走了,娘连你媳妇女儿都没照顾好,是娘无用!咱们家就剩下你爹,四郎,玉宝和我了!六郎现在是生死未卜啊……”

    “娘,我恨你!为啥你就不喜欢儿子呢?”陆东说完,人就渐渐地消失了……

    “回来,大郎,你快回来,娘真的晓得错了,给娘一个机会……”

    陆庄氏孤独地躺在床上,身体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她从破败的屋顶,望向漆黑的夜空,一道流星划破天际,坠向了远方……

    陆明成领着陆东,陆清,陆晨,陆雪,陆珍珍来到她的床边,他那张坚毅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玉兰,我把孩子们都带回来了,我做到了!”

    “嗯,真好,咱们一家终于能团圆了……”

    “喔!”一声鸡叫传来,接着小山村的公鸡传来此起彼伏的报晓声……

    突然,外面传来陆东急切的声音:“爹,爹,快起来,咱们家来了一匹大红马。”

    陆明成被吓得一激灵,定定神,立马坐起来,穿好衣裳,打开屋门,一匹神情萎靡不振的大红马映入了眼帘。

    他皱皱眉头,咋觉得这匹马这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陆庄氏断断续续地做了一宿梦,被长子吵醒,她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梦中的场景有很多是前世发生过的,而那些陌生的场景也有可能是前世发生过,她却不知晓的。这也许是上天的一种提示。

    前世的不幸早已深深地铭刻在她的记忆里,对她的影响太深远,已经成为她心头上的一道伤疤。一旦揭开它,可想而知,该是多么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