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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韶不置答复,苏漪桐也不收眼泪,指着魏谦游鼻子道:“这便算是道歉了吗?你当日下手那般狠,姐姐手臂都给你震断了。不然你真以为那些人能奈何得了姐姐?你走吧,我们不需要你跟着。”

    魏谦游讪笑道:“当日确是小的冲动了些,不过小的已经改过自新了。小的身为云溪山庄二当家,怎么能弃庄主于不顾,说走就走呢?”

    云韶缓缓伸出三根手指,到魏谦游面前晃了晃。

    魏谦游一怔,随即双手托在身前,躬身道:“老三就老三,只要是庄主开口,日后给咱排成老四老五咱也没有半句怨言。”

    云韶满意一笑,一指路边的柳树道:“你去折一百段柳枝来,用一锅水煎成一碗,喝了便能解去穿肠散。”

    魏谦游惊愕道:“这般简单?先前将那穿肠散说的玄之又玄,解药却是随手可得。”

    云韶一翻白眼:“原汤化原食没听过吗?”

    魏谦游大惑不解,还是依言照办。捧着一碗绿油油的汤汁,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嘴。植物纤维的味道被加热后直涌入鼻腔,有些刺鼻。

    云韶在旁托着下巴,笑盈盈道:“喝吧,不怕那穿肠散了吗?照理说半月也该发作了,你可没剩下多少时间。”

    苏漪桐早已收了眼泪,将头埋在云韶怀里,生怕自己会笑出来。

    魏谦游看向二人,明知道这东西不可能是解药,却也知道不把这东西喝下去,云韶定是不会罢休了。一捏鼻子,便将整碗汤汁灌入了口中,魏谦游登时成了苦瓜脸。

    “庄主大人,小的已经依言将它喝了,能给小的解药了吧?”怕死乃是人之常情,魏谦游丝毫不觉有何丢人的。

    “解药你不是已经喝了吗,我姐姐可没与你说瞎话的必要。”苏漪桐露出头来,眼角还挂着泪花,魏谦游只道是疼出来的便没多想,反倒心生歉意。

    将碗塞回行囊中,沉重的包袱自然落在了魏谦游身上,其中都是云韶二人购置的衣物用品。

    五湖山庄是去不得了,若要改道还需回程一段,魏谦游嘴上不说,面上却犯了难。云韶问起只说无事,自顾埋头前行。

    苏漪桐不满魏谦游突然沉默不理人,一路上不停朝他扮鬼脸,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云韶远远看到一个青年公子垂头丧气朝这边过来,反观魏谦游脑袋埋得更低了几分。这才想到自己并不了解魏谦游的从前,难不成魏谦游是从扬州去的金陵,在扬州时还跟那位公子结了梁子?

    那公子似是看到了自己三人,离得太远云韶看不清表情,只见得那公子脚步加快了几分,更是印证了她的猜想。便劝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你如此惧怕那公子,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话没说完,颜攸礼已经跑到三人近前。云韶了然,魏谦游之前说与龚庆有些矫情,难怪不愿见到颜庄主了。从前颜攸礼随五湖山庄前任庄主去清风寨时,云韶曾偷偷看过一眼,因此会认得。

    颜攸礼还道是魏谦游和那云韶二人交上了手,急着赶来帮忙,脚步加快也是缘此。仅是百余米的距离,颜攸礼的心情却发生了几次巨变,从激动到焦急再到眼下的愤怒。

    感受着颜攸礼不善的目光,魏谦游只得抬头歉意一笑,摊手表示情况就是你看到的这般。

    “魏兄,我可是为了你,连家传宝玉都抵押在那酒楼了。此情此景,你是否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颜攸礼质问魏谦游之时,云韶将苏漪桐拉到身后略设防备。毕竟他们刚跟五湖山庄的人动了手,若是叫他这个庄主发觉了,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斗。

    魏谦游汗颜道:“我追来扬州,本就是要来找她们道歉的。至于对你说的那些,不过是为了蹭上一顿饭,再筹谋些盘缠。”

    云韶见魏谦游眼神飘忽,不光不敢看颜攸礼,连她二人都自动略过。便问道:“敢问颜庄主,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颜攸礼正在气头上,也不理魏谦游眼中的期期艾艾,一股脑对云韶把两人从结识到魏谦游追出去的过程说了。只是隐去了自己没钱付账,被酒楼扣下的那一段。

    云韶努力平复着呼吸,连连告诫自己稍安勿躁。

    魏谦游不敢转头去看云韶,全身僵硬着站在原地。却见云韶绕到他面前,对他温和一笑,看得魏谦游心神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