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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斯特兰奇夫人看上去有点恼火,但不是对着冲她大吼的马尔福。事实上,她看上去完全没把她妹夫的话放在心上。对此,伊莱娜一点也不惊讶,毕竟黑魔王消失后就立刻声称中了夺魂咒的墙头草马尔福在黑魔王面前自然比不上在阿兹卡班忠心耿耿的莱斯特兰奇,更别说马尔福看上去也不如他的大姨子骁勇善战——伊莱娜在魁地奇世界杯那晚从马尔福头上切下的那缕头发还被她留着呢,双胞胎一直撺掇她把那缕头发传给她的儿女当传家宝(顺带一提,他们一直对没有把当年在丽痕书店砸伤马尔福的那本《毒菌大全》买下来深感遗憾)。

    莱斯特兰奇上前几步,离开她的那些同伙,摘掉了兜帽。阿兹卡班的牢狱生活使她面颊凹陷,形容枯槁,看上去像骷髅一样,但她脸上闪动着一种热烈而疯狂的光芒。

    “你想敬酒不吃吃罚酒吗?”她说,胸脯急速地起伏着。“很好——抓住那个最小的,”她吩咐身边的那个食死徒,“让他看着我们折磨那个小姑娘。我来办。”

    听到这番言论,伊莱娜感觉到有一股怒火从她的胸膛里迸发出来,一路往上燃烧,把她的脖子都烧红了。她这个杀人狂——她怎么敢?!她竟然想折磨金妮!虽然不管是真正的金妮还是现在这个“冒牌”金妮都不是束手就擒的性格,但是这并不能抵消莱斯特兰奇的恶毒意图。伊莱娜不敢想象如果他们没有发现挂坠盒背后的故事……如果食死徒成功地把哈利骗进了这个圈套,那么现在站在这些杀人如麻的恐怖分子对面的就会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们。梅林啊,到时候他们想跑都没辙,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幻影移形!

    想到这里,伊莱娜甚至都没有那么愤怒了,因为庆幸再次在她心中占了上风——不是她不心疼自己的男朋友,只是如果非要在比尔和金妮中选一个面对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一个有决斗经验的成年人总胜过一个逃跑都没什么办法的未成年学生吧?

    但是不管这个房间里站着的是大人还是孩子,他们想要保护同伴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尽管心里想着“幸好来的是比尔”,但是伊莱娜的身体还是比她的思维更快一步,她不由自主地靠近比尔,做出一种保护的姿态来。其他人也同样围拢在“金妮”身边,哈利甚至往旁边跨了一步,正好挡在“金妮”前面,而他那保护欲间歇性过剩的教父也似乎完全进入了御敌状态,忘记了现在的“金妮”不是金妮,都没有伸手阻止哈利,任由他并把预言球举在自己的胸前。

    “要想对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下手,就必须先打碎这个。”他对贝拉特里克斯说,“如果你们空手而返,恐怕你们的主子会不高兴的,是不是?”

    她没有动弹,只是盯着哈利,同时用舌尖舔着薄薄的嘴唇。

    “那么,”哈利说,“我们谈论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预言呢?”

    听到哈利的问题,伊莱娜忍不住在心中狠狠地表扬了哈利。孩子都学会套话了——虽然问的方式非常耿直、非常格兰芬多。但情报正是他们目前所需要的,尤其是在食死徒仍然在暗中潜伏着、魔法社会却普遍不相信黑魔王回归的时候,凤凰社极有可能因为情报的不对等而陷入被动,甚至因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什么样的预言?”贝拉特里克斯学说了一遍,脸上的狞笑消失了,“你在开玩笑吧,哈利·波特。”www.

    “不,不是开玩笑,”哈利说,他的眼睛直视着莱斯特兰奇的双眼,勇敢地寻求一个答案“伏地魔为什么想要它?”

    几个食死徒发出低哑的嘶嘶声。

    “你敢说他的名字?”贝拉特里克斯轻声说。伊莱娜听见西里斯发出一声嗤笑。

    “是啊,”哈利大胆地说道,“是啊,我完全能说伏地——”

    “闭嘴!”贝拉特里克斯尖叫起来,“你竟敢用你卑贱的嘴巴说出他的名字,你竟敢用你杂种的舌头玷污它,你竟敢——”

    “你知道他也是个杂种吗?”哈利不顾一切地说,站在他身边的朵拉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他继续说出那些可能会激怒贝拉特里克斯的回答。伊莱娜在他耳边倒吸了一口凉气,既为哈利的话可能带来的结果感到些许头疼,但又在心中暗暗觉得痛快。“伏地魔?没错,他母亲是个女巫,但他爸爸是个麻瓜——难道他一直对你们说他是个纯血种?”

    “昏昏——”

    “不!”

    “铁甲——”

    一道红光从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杖尖射出,但马尔福使它改变了方向,使得贝拉特里克斯愤怒地转头去瞪他。因此,西里斯的防御咒则从贝拉特里克斯和马尔福之间穿过,击中了墙壁。而马尔福的咒语使贝拉特里克斯的咒语撞上了哈利左边一英尺处的那个架子,几只玻璃球被砸碎了。

    两个像烟雾一样飘动、像幽灵一样白泛的身影,从地板上的玻璃碎片中浮现出来,开始说话了。他们的声音彼此冲撞,在马尔福和贝拉特里克斯的叫喊声中,只能听得清他们的只言片语。

    “……在那决定性的时刻,会出现一个新的……”一个长胡子老人的身影说。

    “不要出击!我们需要预言球!”

    “他竟敢——他竟敢——”贝拉特里克斯语无伦次地叫道,“他就站在那儿——肮脏的杂种——”

    “等我们拿到预言球再说!”马尔福大嚷。

    “……之后便无人出现……”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说。

    随后,这两个从玻璃球碎片中迸出的身影消融不见了。他们,以及他们原先的居所都消失了,只剩下了地板上的玻璃残片。

    “你叫我把这个预言球给你们,却没有告诉我它有什么特殊之处。”哈利说,但他这么说并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可能是背后的同伴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勇气,他决定借这个机会好好弄清黑魔王到底在搞什么把戏。他有预感,这个预言球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其中蕴含着巨大的隐情。他慢慢地把一只脚往旁边挪动着,想触碰到另外一个人的脚,希望他们能配合他。

    “别跟我们耍花招,波特。”马尔福说。

    “我不是耍花招。”波特说,他用一半心思跟他们对话,另一半心思则放在那只探索的脚上。他探到了某个人的脚尖,用力踩了上去。他的身后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他知道那只脚是唐克斯的。唐克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回踩了他,表示了解。接着,唐克斯用没有拿魔杖的左手碰了碰她旁边的卢平,在他手心里画了个符号,卢平又把这个讯号传递给其他人。那是“等待”“混乱”“逃离”的意思。

    “邓布利多从来没跟你说过,你带着那道伤疤的原因就藏在神秘事务司里吗?”马尔福讥笑着说。

    “我——什么?”哈利说,他一时几乎忘记了自己还在和同伴进行秘密交流,“我的伤疤怎么了?”

    “哈利?”唐克斯在他侧后方小声提醒道。

    “这可能吗?”马尔福说,声音里透着恶毒的快意。几个食死徒又大笑起来,哈利在他们笑声下努力地冷静下来,尽力分辨着唐克斯说的“把架子砸烂”。

    “邓布利多从来没跟你说过吗?”马尔福又问了一遍,“是啊,怪不得你没有早一点过来,波特,黑魔王不明白为什么——”

    “——等我说开始——”哈利一边比着口型,一边听着马尔福的话。

    “——他在你梦里显示了这东西所藏的地方之后,你没有马上跑过来。他以为本能的好奇心会使你想听听它到底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