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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正经读书人,谁没事总往妓院跑?

    眼见无人开口,那女扮男装的贵公子冷哼一声,随即开口言道:“千岩万壑不辞劳,远看方知出处高。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

    此诗一出,本就安静的大厅,变得窃窃私语起来。因为这贵公子的诗,好诗是好诗。对仗工整,气势十足,只是此地乃是青楼,此等诗词,既不应景,也不应情。

    “好诗,想必阁下姓赵吧?”

    李焕仙听后看向这女扮男装的贵公子,而这一主一仆听到李焕仙的评论,顿时后退了一步,那背剑的小厮更是将剑刃露出。而那贵公子倒是没有小厮这般紧张,而是笑着说道:“兄台何以见得?”

    小样儿!还跟我装?李焕仙心中嘀咕了两句,身体向后一靠,气定神闲的说道:“日月都从肩上过,山河尽向掌中捞。你这诗,王道之气太盛,若非皇室血亲,难有这磅礴大势。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此地乃寻花问柳之处,赵兄此等气魄,应展于朝堂,而非青楼。”

    听李焕仙这么一说,贵公子双眸闪现一丝笑意,眼角轻挑,一抹少女得意的风情顿时被李焕仙收入眼中。那贵公子向前挪了一步,笑着对李焕仙说道:“既然兄台如此瞧不上我的诗,不如请兄台作诗一首,让在下长长见识。”

    听到贵公子的话,李焕仙赶紧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我皆是性情中人,要不我请你喝一杯,作诗就算了吧,最近真的有些倦了。”

    你说不作就不作?贵公子心下略怒,但脸上还是洋溢着笑意,看着李焕仙平静的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喝酒,自是应当。但你我以诗词相交,我既已作诗,兄台又何必吝啬?莫非,是瞧不起我?”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罢了!那就作吧。”

    李焕仙心里其实有些欣赏这个女扮男装的大秦皇族,因为此人能以诗词断定李焕仙不喜男人,甚至能为他这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出手打人。虽然那诗与李焕仙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眼见有人欣赏自己,总得给几分面子。

    李焕仙端起酒壶,一饮而尽,随手将酒壶丢弃,望着台下还在等待品评的四位花魁,双手极其潇洒的背在身后,嘴角含笑道:“帝京信佳丽,国容何赫然。剑戟拥九关,歌钟沸三川。

    蓬莱象天构,珠翠夸云仙。斗鸡金宫里,蹴鞠瑶台边。偶蒙春风荣,生此艳阳质。岂无佳人色,但恐花不实。

    美人出北国,灼灼芙蓉姿。皓齿终不发,芳心空自持。光风灭兰蕙,白露洒葵藿。美人不我期,草木日零落。

    庄周梦胡蝶,胡蝶为庄周。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哈哈哈哈……”

    李焕仙吟诵完,口中发出朗爽的笑声,但他没注意到,这院内台上台下之人,无论男女亦或不男不女,痴痴傻傻的站在原地,齐刷刷的看向略显醉态的李焕仙。

    “好~”

    “好哇~”

    片刻后,无数人紧皱着眉头拍手叫好,眼中尽是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之色。而那身旁的贵公子与其背剑小厮也愣在原地,心中已在品嚼李焕仙所诵绝句。

    “噔噔噔~”

    一阵紧促的脚踏声传来,只见是这青楼的龟公——大茶壶。这大茶壶低着身子来到李焕仙身旁,小声的说道:“这位公子,楼姑娘有请。”

    “楼姑娘?哪个楼姑娘?我不认识姓楼的。”

    “哎呦~公子,楼姑娘就是我绮丽春风的花魁之首。”

    “花魁之首?那倒是应该见见,带路。”

    就在李焕仙醉意朦胧的向前走了两步后,却又停在那贵公子身边,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几乎贴着贵公子的耳朵,笑着说道:“赵兄,回吧。这地方适合我这种臭男人,但不适合女人。”

    话必,李焕仙便跟着大茶壶走上阁楼。剩下那贵公子与背剑小厮愣在原处。那背剑小厮看了看身旁的贵公子,开口道:“他怎知你我女扮男装?”

    “哼~”

    贵公子薄唇轻启,冷哼一声道:“庄周梦胡蝶,胡蝶为庄周。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只怕他早就看出来了……真不愧是南楚李焕仙!”

    “李焕仙?他就是李焕仙?”

    小厮有些疑惑不解,而那贵公子却理所当然的说道:“若非李焕仙,何人能作此等绝句?”

    小厮在一旁点点头,随即开口说道:“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呵呵~”

    贵公子不屑的笑了一声,学着李焕仙,潇洒的将双手背在身后,边向楼下走去边说道:“放浪才子夜宿青楼,这等故事,话本里还没看够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