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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只有一颗心脏。但赵玉漱觉得,她有了两颗。一颗在她的胸口,一颗在她的腹部。这两颗心脏,一个住着难填的欲望,一个住着纯真的未来。

    她在开心时,不敢笑得太大声,很怕惊扰到那还未成长起来的生命。她在伤心时,也不敢流出眼泪,她怕腹中生命的未来,会出现不应存在的悲伤。

    世间俱是有情人,最是无情帝王家。赵玉漱是一个强烈、自私、狂热至极的人。她的生命中,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万不能没有权势。

    她的一切情感,都以权势欲望为出发点。她,早已被权势蒙住了眼,被欲望染污了心。赵玉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所以她很少克制自己的欲望,她接受自己是个被权势欲望染污过的人。

    但就在她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刻,她发现:原来,她还有一样东西,没有被染污过。

    那便是,她对腹中孩儿的爱!

    母爱,是世上惟一没有被污染的爱。世上的一切都是虚无的。唯有母亲对孩子的爱,才是真实的、存在的、永恒的、不灭的……

    廉邢飞驰在青南城的街道中,紧紧跟着前方二十丈远近的窦铃。窦铃肩头被削掉一半,又被廉邢的罡气震伤脏腑。伤上加伤之下,又要提着不知生死的董禾逃跑,着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以廉邢的功力,追上窦铃只是须臾间的问题。但不知怎的,廉邢那万年不变的冷脸,居然有了新的表情——疑惑。

    他不懂!他不懂赵玉漱为什么那么悲伤。那个教他下棋的女人,一直都无视众生,只由自己喜好做事。可今日,那女人却十分的悲伤。那股绝望至极的气息,直接破了廉邢的平静内心。

    从他追出来开始,便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师尊说:悲伤,是弱者用幻觉,进行消极的对抗。

    但当赵玉漱的眼泪滑落时,廉邢觉得:眼泪是为了证明,那所谓悲伤,不是一场幻觉。

    思索间,廉邢的速度愈来愈慢,最终停下脚步,孤零零的伫立在街巷中。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其实,若是李焕仙在他身旁的话,就会告诉廉邢:你现在的状态,叫做感觉。恭喜你,你已经是一个人了。

    ……

    ……

    青南城北门城楼,赵玉漱的八名剑侍英姿飒飒,将两座囚桩抬到城楼之上。只见囚桩上,固定着两个人——丁仇、赵沈言!

    孟秀峰手持长刀,看着城下五里远近集结的士兵,放声大吼道:“霍山河!在不退兵,我就砍了赵沈言!”

    此时,青南城城外附近乱作一团。

    李焕仙与燕如烟二人狼狈不堪,被孟秀威与霍英雄、霍秀秀的三路大军围剿,阻断了回城的路线。如今,他们想回青南城,根本不可能,只能在城下乱窜。

    而霍山河早已换好干爽衣物,开拔任丘城大军横渡清河,兵临城下,剑指青南。

    只见霍山河冷冷的注视着高楼之上的人质,大声说道:“反贼赵玉漱!杀害储君宰相!众将士听令!速速攻破青南城!为储君宰相报仇!”

    一声令下,大军开拔。只见两万大军直接蜂拥而上,欲要攻破青南城北门。这霍山河,如今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消耗战,耗不过李焕仙。打,李焕仙又不愿与之决一生死。派人去救太子,结果也是无功而返。

    眼看再有一个半月,新年除夕将至。自己若再不拿出一份令赵峰仁满意的战报,只怕自己日后的朝堂生涯不会太长远。

    既然救不出太子,那便不在乎了!就说太子被赵玉漱杀了,然后自己大军屠城,为太子报仇!

    但在这之前,霍山河还要做一件事。那便是,解决掉李焕仙!

    只见霍山河开拔两万兵将攻城,但孟秀威、霍英雄、霍秀秀的三路轻骑依然在围剿李焕仙。显然,在他们看来,杀掉李焕仙,比破城还要重要。

    今天霍山河玩得够绝!自己单骑过江,引李焕仙出来谈判。城内派人救太子,城外出兵围剿加攻城。三条妙计齐出,势要一战灭掉李焕仙不可!

    但李焕仙会这样束手就擒吗?自从出了北海城,李焕仙就算上个茅房都要带几十号亲兵!今日就带了燕如烟一个人出来,这根本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