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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善一愣,回头看了长老一眼,看着他笑吟吟的表情,可惜那笑容并不是对着自己。海善虽然看着傻大粗笨,可是还是有些心眼的,否则也不能从静海寺平安逃出,还在远镇府逍遥了好几年。

    他已看出长老和武封达成了共识,而自己已经成了武疯子的试刀石,既然明知不敌而且无人援助,那还不跑。他转身就要越过长老,往巷子另一头跑去。

    可惜,他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武封已经赶上前来,重重一拳打在了他后心上,而旁边的长老,也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在海善后颈上。

    海善直挺挺的飞出去三丈远,扑通一声栽在地上,眼睛鼓出,鲜血流了一地,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吴鬼抖看着死不瞑目的海善,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几句话之下,就已经变成了一句直挺挺的尸体。他后背一阵发凉,控制不住的又跪倒在了地上,流出了一滩不堪的液体。

    武封看着重新将手叠放在腹部,安静泰然站着的长老说道:“有您这样的身手,还需要这种废物来当护法?”

    长老淡淡一笑,说道:“有些人,必须得一些废物去做。我们只需要看着这群废物,不去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就行了。”

    武封说道:“哼,我们?”

    长老肯定道:“我们。武先生和这些废物是不一样的,你这种身手,流落江湖四处逃窜岂不是太可惜了。我忝列五谷教五位长老之列,在此特请武先生为我五谷教大护法,专职守卫教门,不必再管其他俗事。每年有黄金万两奉上,还请你成全。”

    武封问道:“黄金万两,还不用干事?你五谷教真就这么有钱,莫非是拿个幌子哄骗我?”

    长老笑着说道:“此间说话不方便,还请武先生移步他处,咱们坐下慢慢聊。”见武封点头,他又吩咐吴鬼抖,“找几个人来,把这尸体处理了。这个秃头值三千五百两银子,你有胆子就拿去官府换钱去。”

    吴鬼抖在地上都如筛糠,连连回道:“不敢,不敢。我这就叫人把他拉到深山老林里埋了,保证不会有人知道。”

    张老不再理他,带着武封顺着小巷左穿右绕,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推开一处小院的门说道:“武先生请。”

    武封大踏步进了门,这是一处独门小院,虽然不大,但是十分清静。两人信步走进屋里,各自坐下,长老这才开口说道:“武先生恐怕对我五谷教有所不知,所以才会怀疑于我。无妨,我这处屋子里有一千两黄金,就此赠送与你。要是愿意当护法,一万两每年送到,不愿意的话,我礼送你出门,以后江湖再会。”

    说罢,将脚下的地砖一踩,身后的一处墙壁分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堆金锭。武封见到这些钱,眼神有些侧目,但是瞬间就收回了目光,不过却已经被长老全部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五成把握。

    武封开口道:“不知道五谷教为何能如此有钱,是有诸多信徒供奉吗?”

    长老哈哈笑道:“教徒供奉?也差不多,我们五谷神教,顾名思义,供奉的就是五谷粮食,而其中最大的神位,就是稷王后稷。试问这天下谁人不受稷王恩泽,难道不应该人人供奉与我们吗?”

    “我五谷神教,设有五位长老,分别是麻黍粟麦菽,我乃是第四位麦长老。又设十二位右护法,请武先生做的,就是这十二位护法头位。故你的地位,只在教主和我们五位长老之下,以后功劳足够,你来顶替别人做长老,也不无机会。”

    武封疑道:“既然有右护法,自然也有左护法,不知道左护法是做什么的?”

    麦长老解释道:“右护法担的是护教之重,地位是高于左护法的。左护法负责的是给不供奉之人降下灾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奔走。”

    武封接着问道:“那几位长老身司何职啊?”

    麦长老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说道:“武先生,今日说的已经有些多了,还不知武先生你愿不愿意做我们大护法一职?”

    武封低头沉吟,麦长老说道:“无妨,武先生大可以在此多住几日,慢慢想。若是愿意,就留在此处,我明日再来拜见。”说罢就起身走了。

    武封将麦长老送到门口,拱手作别。随后自己返回屋子里,关上了门。

    过了许久,麦长老从一处墙角露出半边脸,他远远的盯着那处小院,院子里一切正常,武封没有私自出去,也没有什么人前来,更没有什么活物从院子里出去。

    麦长老看了一阵子,说道:“都处理好了吗?”

    他身后不知哪里传来一个声音:“处理好了,无人得知。”

    麦长老说道:“好,仔细盯着这个武封,一有异动,直接杀了他。”说完,他转身走了。巷子里重新变得安静下来,但是那个声音的主人,不知道在哪里,暗暗监视着武封。

    一夜无话,武封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屋子里。屋子里常备着粮食酒肉,他就自己动手做了一桌酒菜,吃着喝着,好不快活。

    第二天中午,麦长老如约而至,再次请武封入教做护法,武封沉吟半晌,终于答应下来。但条件是需先给他五千两银子供他花销,麦长老欣然答应。

    于是乎,武封就成了五谷教大护法,可是每日里不见有什么事,海捕文书也发到了饶兴村,自己也不能太出去招摇,只能终日里缩在那处院子里。麦长老隔三初五来一次,对于武封言说见教主和其他长老一事,只是打着哈哈,从来没有答应什么时候带他去。

    就这样,又过了三五天,武封每天喝酒度日。这天夜里,又喝了两斤酒,正在迷迷糊糊昏昏欲睡之间,就听见外面人马脚步声,急忙起身,上到屋顶一看。只见外面人头攒动,几十个火把照的外面如同白昼一般,不知道有几十号人就在外面守着,正在从两侧包围这处屋子。

    他不过上屋顶张望了一眼,外面的人就发现了他,有人一声令下,嗖嗖的就是十几支箭射了过来,他急忙翻身下了屋顶,嘴里暗骂道:“这两个臭小子,也不用这么狠吧。”

    屋外人声鼎沸,乱杂杂的喊着“不要让大盗武封跑了”,“不必活捉,就地格杀”之类的话。武封撞开门冲进屋子里,将五千两银票了一千两金锭收在一块包袱里,随便往身上一勒,就准备择路而逃。

    就因为他收拾银两这一会时间,门外的人已经撞门而进,也不说什么,劈头盖脸就是十几支箭射了过来。他急忙闪过,快步来到一处墙壁边,纵身一跃就要出去。

    可是他人跃到半空,墙头上突然出了两个人,挥着雪亮的长刀就向他迎头劈下,人在半空无法借力,决不能以血肉之躯抵挡快刀,眼见武封就要血溅当场。

    好个武封,只见他屈起双腿,用力在墙上一蹬,轰然一声,丈许左右的墙都被他踹塌了下来。他在空中转身,伸手抓住一支射向他的箭矢,反手一甩,箭矢如闪电一般,射向屋外一位骑马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轻轻一闪身,躲过了那支箭,可是在场的众人都被惊得楞了一下,见到那人无事,才稍稍缓神。转过头来,武封已经顺着蹬塌的那处墙壁缺口跑出去,几起几落,已经远遁。

    场中一个消瘦的青年抬起手中的描金弓,搭上一直狼牙箭,一下将弓拉成满月,略微瞄准,一箭放出。远处的武封眼见就要拐进一处巷子,却在巷子口上被一箭射中,身子略微一顿了一下,又飞快的跑进了巷子里。

    刚才那个险些被射中的青年说道:“贼人武封中箭了,大家追上去拿下他,重重有赏。”众人应诺,举起火把,浩浩荡荡的追着过去了。

    看着人群追着武封前去了,那位发号施令的青年对身旁另一个骑马的人说道:“李大人,咱们也追上去吧。”

    那人仔细感受了一下不远处一个人的气息慢慢远去,淡淡一笑,说道:“张大人请,咱们今晚务必要将贼人拿下。”

    武封在巷子里穿来穿去,那支箭还在他后背上稳稳的插着,可是他这会也顾不上处理伤口了,还是先逃命要紧。对方有弓箭在手,上到高处反而容易成为活靶子,只能在这巷子里逃跑,可是他又不知道这里的路,说不定下一个转身,就会和追兵撞个满怀。

    正在跑着,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大护法。”武封浑身一震,瞬间后跳三丈说道:“是谁?出来!”

    面前的箱子阴影里,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大半夜的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黑面罩,就连露出来的眼睛部分都抹了黑色。他呼吸细微无声,不注意间根本发现不了。

    这人一出现,就单膝跪地对武封说道:“大护法,我奉麦长老之名,特来接您去教中。”

    武封冷哼一声,忿忿的说道:“接我?监视我才对吧?这么些天都不带我去,现在我被官兵追的走投无路了才带我去。这官兵莫非也是你们引来的?这样的大护法,我不做也罢!这些银子,就当是给我赔罪。快滚,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人依然低头跪在地上说道:“大护法明鉴,这些人并非是我等引来的,而是大护法您盘桓此地许久,他们追踪而来。之所以不带大护法去教中,也是因为需要十来日的考察。今晚之事,可见大护法确实是被通缉之人,我才现身来接您。”

    武封冷冷地说道:“既然不相信我,何必让我做这大护法。现在官兵就在我身后追着,万一说是我引来的,岂不是凭空污了我的清白,陷我于不仁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