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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龙甲此言一出,堂下立刻跪成一片,齐喊赎罪。[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申龙甲不不责怪他们,道:“诸位爱卿为国为民,何罪之有,都请起吧!”

    当所有人都起身之后,申龙甲再次说道:“蟜弟幼年丧父,寡人身为长兄,理应身代父职。他如今尚未成人,可谓少不更事,受杜壁等奸人挑唆和操纵,都是寡人这个兄长关心和教导不够所致。寡人有失职之罪,也理应受罚。李廷尉……”

    李斯立即出列,道:“臣在!”

    “不知寡人当问何罪啊!”申龙甲问道。

    “这……大王所说还没有先例,请明示!”这一下,可把李斯给难住了。

    申龙甲没有回答,反而再次问道:“长安君前次做反,罪可曾定过,并且执行?”

    李斯赶忙答道:“已经定了,全家流放临洮,永世不得离开。”

    申龙甲再问:“长安君被樊於期和越剑父掠往赵国,他的家人可曾随行?”

    “不曾……也已经收监了。”

    “既然他的家人不愿叛秦,又执行过流放之罪,更何况其中的杨氏一族,于成蟜之乱中,倒戈有功,便无需和他同罪了,妻妾可以回归娘家再嫁。寡人的两个侄儿,都是嬴氏子嗣,寡人的至亲血脉,寡人理应负起职责,教导其成才,便将两个孩子留在宫中。寡人既有不教之过,便罚做劳役,于城郊择田三亩,耕种三年,所有收获尽数收缴国库。”申龙甲为自己订过罪后,群臣尚意为是申龙甲推诿,便未往心里去,只是群起几次奏请收回成命,申龙甲不允后,就不再多言了。

    申龙甲继续说道:“赵国掠走长安君可做长安君仕赵处理,不予再追究了,但樊於期和越剑父二人欺寡人大秦太甚,罪不可免,逐令全力攻赵,令其交出二人首级。”

    说着,对王龁说道:“王上将军上次平叛劳苦功高,先在咸阳静养一些儿时日,此次讨伐就先让小将廉颇代劳吧!让他代上将军牵制李牧,等转年春暖花开之时,再为寡人征战。”

    王龁知道嬴政是怕自己不是李牧的对手,同时在对付成蟜时手软,便出列回道:“老臣领旨,谢大王体谅。”

    朝会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申龙甲竟然真的划定了三亩土地,并不许任何人帮助,每日亲手耕种。

    这一下子举国震惊,秦王获罪受罚,秦国大小官员自然无人敢落后,纷纷请罚,齐为效仿。有一些儿分不到土地的,就只能自请,罚去做工匠了。一时间,秦国反而因此兴起了农耕做工的浪潮。

    滕翼、桓奇、杨端和、蒙武和王贲五人趁李牧被廉颇牵制的时机,大举侵赵,秦军听说自己的大王,为樊於期和越剑父背罪,杀气大起,作战骁勇异常,杀得赵人叫苦连天,还损失了大片土地,偏是韩魏又袖手不理,韩晶郭开等都不知多么后悔曾支持成蟜和蒲鹄,最后弄至这等田地。

    赵人纷纷请奏,杀樊於期和越剑父二人以平息秦人之怒,樊於期和越剑父二人闻讯携成蟜逃亡燕国。中途遭到赵军追杀,成蟜武功尽失,意外被流矢所伤,樊於期和越剑父二人无奈,将成蟜留下,自行突围而出,逃入燕国。

    成蟜受箭伤,连日奔波,又受了风寒,高烧难退,不几日就死在了邯郸。

    尸体被移送回秦国,申龙甲将他安葬在庄襄王之侧。越剑父得到消息后,来到成蟜坟前哭诉,深感有负成蟜之恩,愧疚于心,当场自行了断。

    平定了这第二次内乱后,申龙甲距离自己正式加冕秦王还有不到两年,越来越多的准备工作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阶段。其中首当其冲的问题是,现在以秦国之力,消灭六国中的任何一个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六国要是联合起来共同对秦,情况就难料了。所以摆在申龙甲面前的棘手问题是,如何能使六国不再“合纵”,让秦军以千钧之势,迅速制服六国,统一天下,避免过多的纠缠,以免消耗国力。

    离间东方国家,虽然是秦国的传统做法,而且李斯等人正在从事着这项工作,但是采用什么方法更为有利,则仍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消灭六国,统一中国,是历史上从未有人干过的事情,申龙甲深知这一点,他不想打无准备之仗。

    另外,当时秦国还有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就是战将如云,猛将成群,而真正谙熟军事理论的军事家却没有。靠谁去指挥这些只善拼杀的战将呢?如何在战略上把握全局,制定出整体的进攻计划呢?这是申龙甲非常关心的问题。他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虽工于心计,讲求政治谋略。但是,这并不代表申龙甲就可以万能,无论是武功、外交、识人、战术和谋略等,申龙甲都完全是依仗着熟识历史走势,又比所有人多了二千多年的认知才占得上风。

    就拿眼前的蕞之战和讨伐成蟜二次作战,申龙甲的胜利都是有迹可循的,而很快到来的一统六国、北退匈奴、南下南越、西建都护的事,历史记载不过寥寥数语,自己可就和傻子没有什么区别了只能勉强跨入尚算知兵的行列。

    李斯等文臣也是主意多,实干少,真要上战场,真刀真枪地搏杀,一个个就都没用了。

    尤其李斯之短,就在于对军事不甚通晓。当年在苍山学馆,荀子评点弟子才具,对李斯的评语是:“斯之政才,几比商君也。然兵家之才纵横之能,与苏秦张仪尚不及矣!”也就是说,苏秦张仪尚算知兵,李斯连“尚算知兵”亦不能。法政名士之所谓知兵,非指真正具有名将之能,而是指对军旅兵争有没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可能学而知之,然更多的却是基于一种天赋直觉。若就兵家学问言,以李斯之博学强记,寻常之谈兵论战自不待言。然要真正地肩负万千军士之性命而全局谋划军争,李斯总觉得没有如同透彻的政事洞察一样的军事见识。

    还好,申龙甲派到魏国寻找鬼谷子传人魏缭的人,终于有了结果,将这位隐于深山百余年的著名军事理论家,传世千古的牛人,与其弟子王敖提前几年一起请到了咸阳。

    听到魏缭已经被请到咸阳,已经到了宫门外,立刻整整衣冠,随即大步走出书房,方到廊下,便见两人身影从对面白石桥联袂而来。申龙甲快步走下石阶,遥遥便是一躬:“大宾夜来,嬴政有礼了。”

    魏缭一直在悠悠然四面打量,根本没有想到秦王会亲自出迎。他认为秦王早已安卧,兵家出身的魏缭坚信,一国王城的夜色足以看出该国的兴衰气象。临淄王城夜夜笙歌,声闻街市。大梁王城入夜则前黑后亮:处置国事的前城殿阁官署灯火全熄,后城则因魏王与嫔妃诸般游乐而夜夜通明。新郑王城则内外灯火幽微,夜来一片死气沉沉。赵楚燕三国也大体如此,蓟城如临淄,郢都如大梁,邯郸如新郑。魏缭从来没有进过秦国王城,一路看来,官署间间灯火明亮,时有吏员匆匆进出,正殿前的车马场也是车马纷纭时进时出。魏缭不禁万般感慨。虽则如此,魏缭依然将夜见秦王这件事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君王四更不眠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六国没有一个君王能够如此勤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