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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还有点凉,屋外漆黑一片,室内灯火通明,苏时乐和虞致站在客厅里僵持不下,还是苏时乐率先打破沉默,小心翼翼的问,“您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虞致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打磨粗糙的地面,又带了悲哀的味道,“我能跟你聊聊吗?”

    苏时乐不觉得他跟虞总有什么好聊的,“要不您给我爹打个电话?我打也行。”

    苏时乐的敌意太明显,如果是以前虞致肯定要受不了反驳过去,如今,想起苏时乐是他的亲生……亲崽子,难怪小鱼儿会把这词挂在嘴边上,心底升腾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这是他和苏总的亲生孩子,小鱼儿为他生下的血脉,难怪眉眼会如此肖像……

    “不用,他公司年终盘点,忙着呢,我们别打扰。”虞致不动声色的打量周遭的环境,自来熟的坐在地毯上的蒲团垫上,“我想找你谈谈。”

    半夜三更,身心俱疲的苏时乐很不情愿,可看在苏爹的面上折回去换了拖鞋,坐回到沙发上。

    虞致的视线追随苏时乐的身影,落在门口的剩下的两双拖鞋上,一双和苏时乐交上的同款,鞋背上是碎钻拼成的超人图案,尺码显然是小鱼儿的,最令他眼红的是另一双毛茸茸的小黄鸭拖鞋。

    他家也有一双,景旭阳每天踩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这才过多久,景旭阳已经可以出入苏家了?

    虞致移开视线,看着干净木地板上被他踩出来的大脚印,想起小鱼儿洁癖,问,“有拖把吗?”

    苏时乐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虞总,安慰他,“明天家政会来收拾的。”

    “那个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你——你”看苏时乐脸色难看起来,虞致讨好的改了口,“我是你后妈?”

    苏时乐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看着虞总咬牙切齿,憋得一脸酱红色自称后妈,简直是太解气了,他只恨没能拍下好给亲爹看回放。

    苏时乐含糊不清的说,“有一阵子了吧。”

    “谁跟你说的?”虞致追问。

    “我爹。”

    ……

    虞致像查户口一般,问了一堆问题,苏时乐很快不耐烦了。

    “那个,您是不是应该先给我爹聊聊?”

    虞致这个厚脸皮,撸一把花白的头发,“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么多年,突然冒出一个个亲生孩子,我想了解你。”

    同样的话,苏爹也说过,可却不会让苏时乐如此坐立难安,仿佛空气都令人窒息,浑身的肌肤疙瘩都快起来了。

    “很抱歉。”苏时乐是真的累了,减肥是个体力活,而跟虞致的聊天更让他心累。

    “我想您找错人了,关于您的所有事情——所有,我都听苏爹的,只要他点头,我现在就可以改口喊您一声爹。”

    苏时乐耍了个滑头。

    苏爹那个性格,哪里能容得下虞致升级当爹的?别看天天开玩笑,不要说喊爹,他要真敢当面喊一声后妈,亲爹都能把他耳朵拧成麻花。

    被亲儿子毫不客气的顶嘴,虞致半点脾气都没,他现在哪里敢有脾气?

    看苏时乐要走,虞致连忙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一股脑塞给苏时乐,“我不怪你对我有怨言,我之前多有得罪,这些是给你的补偿。”

    苏时乐只扫了一眼,全是股权转让,房产转让……受惊的跳起来,手忙脚乱的往外推,“我不要!”

    虞致脸上恢复了苏时乐熟悉的笑容,“你不仔细看看吗?小鱼儿虽然看着有钱,可实际上他是做实业的,除了娱乐圈来钱快些,食品这个行业摊子很大,流动资金很有限,而且实业涉及复杂关系网,财产可不是那么……”

    “我不缺钱,我自己能赚钱。”

    苏时乐底气很足,他是吃过贫穷的苦,上辈子徒手能发家致富,更何况如今有了苏爹的扶持。

    虞致这是想拿钱砸他认爹吗?

    “那你知道我能给你多少吗?”虞致显然没把苏时乐的跳脚看在眼里,“我名下资产有上百亿,只要你签了字,立马是亿万富翁。”

    呵呵!

    苏时乐在心底冷笑,真的好多钱,可只要下十年,经济危机和互联网泡沫下,一切还真不好说。

    实业怎么了?食品行业很稳……虞致不过是有几个臭钱,狐狸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

    “虞总,抱歉呢,我一个普通老百姓,一辈子就算胡吃海喝,也花不了那么多钱,承受不起。”

    苏时乐不给虞总开口的机会,紧接着说,“容我劝您一句,您这么有钱,怎么不拿钱去砸我爹?”

    说完,苏时乐跑上楼,狠狠摔上门。

    气呼呼去冲了个热水澡,然后给景旭阳发消息,噼里啪啦按了一大长段控诉虞总的话,又默默删了,家丑不外扬,他还是找苏爹告状——让他好好调-教调-教这个嘴欠的男人。苏时乐最后只景旭阳发了一条短讯息,“我好想你,晚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