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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提要:...展开的尖兵,军营拆除之前就会提早出发,执行预警敌情、驱逐小股匪帮或者妖邪的任务,保证全军主力在行军时的安全。不过,其他几名头目就没这么博学了,尤其是身形瘦小的鲁四帷,他的步速不知不觉开始放慢,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紊乱,与同伴之间的间距也是越来越近,身上一股股的热气散发出来,弄的赵栋成直想起鸡皮疙瘩。几位新兵头目就这样越走越挤,越走越快,先是把马厩丢在脑后,接着就是停放驴骡与驮牛的畜栏,然后是骑兵的木棚,再然后是步兵的帐篷……如果路灯底下那个小文书没有出声喊话,让他们及时刹住脚步,那赵栋成和......

    上二章提要:...西,你上司又没喊你过来伺候,这么殷勤作甚!/苏然悻悻然地垂下肩膀,因为偷袭计划的失败,气得一肚子邪火。他把盖子夹到腋下,又恼又急地走回灶台对面,把脚下的小石子踢得哗哗乱飞、尘烟四起,但仍旧是不解气。“喂,你!”经过凉瓦盘时,他索性扭过头,指住那个又高又宽、笑容比纸偶都空洞的胖子官差,恶毒地骂道:“还不快去拿曼陀罗!治治你家主人的狂……小心!快闪!!!”他看到胖官差抖动窄袖,油腻多肉的右手猛然多出一抹闪亮。他不假思索地掷出木盖,让那片赭黄旋转着飞向圆领袍的敞怀。做这些事情......

    上三章提要:...回答,应该是个“喏”字。插在槊尖、蓬松如云的红纛恰在此时跃入视野,旓旗翻飞,刹那间夺去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银青光禄大夫许州刺史当州都督廖”,两行隶书大字傲然绘于旗面,仿佛两根全高一丈的铁柱,径直撞入十岁孩子的内心,留下注定会鲜明一辈子的烙印。每个字苏然都认识,但是一起读出却令他呼吸沉涩,陌生的发音就像具有真正的魔力,令他近乎入迷地紧贴木板,几乎把整个身子都给扒了上去。现在的他,决不允许自己漏掉眼中的任何一个细节。最先现身的,是一位身材魁梧、腰跨白马的执旗武将。他以铁面覆脸,一顶打磨光滑......

    上四章提要:...火,划出一道精准的圆弧飞归原位:“甚至也包括我在内。例如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受到了太虚指派,来这里专门祸乱你的思想?”“因为朕知道谁该信任,谁该提防。朕岂是那等没主见的愚夫!”高殷把龙臀粗鲁地往炕上一砸,双手握拳,感觉汗水又从后背沁了出来。/月华刀也会对浸过太虚的邪物起反应,但这事用不着说出来。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父皇的这位密友突然现身,带来的却只是一大堆说教?/“姑姑,朕知道国朝不太平,朕也知道身边有好多人只图私欲,可历朝历代不都是如此?”他四周打量一下,在炕前小桌上发现了皮由每天都会准备的清凉汤饮,连忙把钿满金丝的细口银壶拿起来,给自己和灵狐各倒一杯:“若是不嫌麻烦,姑姑尽可以向朕进言。朕知道,山精不喜束缚,有时候朕也幻想匹马执鞭、腰跨宝刀游历四方,只是现今这形势——”“尊敬的陛下。你什么也不知道。”灵狐冷漠地作出评判,看也不看年轻皇帝端来的饮料......

    上五章提要:...背出来:“没见过面?没见过面又如何?本宫要你娶,你便娶!”宫里宦官,提到皇太后与太皇太后时都要尊称一句“圣人”。然而,高殷现在觉得,自己的祖母和母亲与这个称呼之间,都差着不近的一段距离。他没有搀和杨愔与斛律羡接下来的辩论,任凭河间王高孝琬去居中劝和,至于九叔高湛关于选妃的建议,他更是绝对没有答应的打算,一口回绝了事。幸甚至哉的是,海瑞恰在此时吃光了夹进碗里的最后一棵小白菜,放下筷子宣布已经八分饱,不再过多追求口腹之欲。已经变成煎熬的午膳,终于可以宣布结束……六位枢臣离开......

    上六章提要:...结果除了高湛令人恶心的灿烂笑脸之外,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帮助。最后,还是得他自己硬着头皮上。“若是硬要找出所谓不足……只能说是缴获偏少。想是敌军撤退迅速,台军不及追击之故。”“陛下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以臣之见,除此之外应当另有主因。”斛律羡像是叹了口气。这种反应活像国子寺里的一个授课先生,让高殷心中生出一股老大的不痛快,但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尽管闭口不言,但杨愔也在脸上露出了几乎一样的责备表情。“敌兵如遭斩首,衣甲兵刃理当全数落入台军手中。”斛律羡接着往下说道,“拍杆、巨犀这类攻城重器,更是只有将敌军彻底击溃,事后打扫战场方才有机会掳获。王侍中断不会欺君罔上,缴获数目如此之少,只可能是因为当面敌军军器携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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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基上蹦跳的长尾巴喜鹊,黑白花色对比鲜明,叫声清脆、自信而又悦耳好听。荒田深处,黄绿色的榆树林在劲风吹拂下哗啦作响,等到明年初夏,一定会结出成筐的好吃榆钱。卷絮似的白云从中,黄头雀群急匆匆地穿梭而过,它们正要寻找山明水秀的落脚去处,在那里觅食、配偶,养育全新的下一代……赵栋成终于有了欣赏路边景色的余暇,他晃晃酸痛的肩膀,觉得一身疲劳着实被治愈不少。

    但是,并非所有眼中所见,都能让人欣喜不已。例如说,忠武军送过来那的一百牙兵。赵栋成站在新兵们的最前边,抬头就能见到这帮家伙的后背。因为钦差将军那个夜间拔营的命令,他没有机会串联其他新兵头目,围攻这帮丘八的计划只能暂且搁置,等到合适的时候再重新启动。然而,令赵栋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倒是做到了隐忍下来不去挑事,可忠武军那帮混球却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居然主动找起了他的麻烦。

    王继勋调教出来的这群东西,对偷偷摸摸推人撞人,或者冷不丁使绊子这样的小娃娃把戏没有兴趣。他们仅仅只用了一招,而且马上就收到了效果:整整一个什的牙兵,首先有意识地分为左右两群,然后慢慢地降到与赵栋成同速,把目标兜在人堆中间围个水泄不通。

    他们干这事干的理直气壮,堂而皇之地把其他新兵挤去一边。无论赵栋成怎么质问,围在他身边的忠武军丘八始终不发一言,这伙人仅仅只是促狭地笑着,一遍又一遍打量对手的筋肉与体型,看得人心里发毛,看得人想要大声吼叫,看的人恨不能立刻弯腰拔脚,从人缝里头挤出去逃之夭夭。

    但要是真这么干了,除了忠武军混球的放肆嘲笑之外,别的什么都得不到。

    赵栋成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忠武军牙兵也和他一样,时刻考虑着寻衅立威,把看不顺眼的对手彻底揍服。而他赵栋成,就是被这群货精挑细选出来,准备用来震慑猴群的那只肥鸡。/故意撩拨挑衅,好叫对方忍不住先动手。大庭广众之下行事,以便所有人都能看得到……天下流氓果然一家,连转脑筋的方向都是一模一样。/

    赵栋成很清楚忠武军牙兵的小算盘。身边的新兵弟兄或多或少,也都猜了出来。鲁四帷、慕容桃枝有空就凑过来护航,顺便劝他尽量忍耐,不要头脑发昏正中对手下怀。马元勋和小海他们则是拍着胸脯保证,打架时候绝对帮忙出头,“揍死这群赖鳖孙,看他们还敢得意不!”。

    有这群伙伴出谋划策,赵栋成心里着实踏实不少。可这些支持改变不了被动应战的局面,无法帮他消除心中的重重顾虑。考虑再三,他最终还是决定,选择那个最容易的“忍字为先”,不管忠武军那帮人对自己搞多少小动作,今天一律都当看不见。小钦差是个明白人,肯定不会连着两夜逼迫兵卒行军,等到晚上宿营,就是新兵反击的机会……

    大家伙儿对赵栋成的决定还算满意。然而,有些事情落在自己头上能忍,落在一同受苦受累的弟兄身上,那就要另当别论了。午时二刻,纵队在走出二十五里路后,终于得到了原地停下休息、顺便埋锅造饭的命令。忠武军牙兵和应募新兵的矛盾,也终于逼近了轰隆一声总爆发的边缘。

    起先,一切显得非常有秩序,毫无异常。一半的伙夫在荒地里支起灶台,烧滚开水准备给前锋和后卫做饭,另一半则把公用铁锅和干锅盔发给新兵,让他们遵循昨天下午的前例,自己想办法给五脏庙上祭祀。在这方面,忠武军牙兵享受的也是同等待遇,他们和应募新兵一样,都得组织人手跑去路边的小河或者水井取水,顺便收集干草、树枝以及辎重队不要的烂木片作为燃料,最后再用土坷垃和水垒起灶台,小心翼翼地点起红黄火苗。

    但是,他们既不会跑着跑着摔个狗啃泥,满手柴草掉一地,也不会因为绳结不结实,“噗通”一声把木桶掉进废井井底。至于管不住内急,在不该解手的地方随便放水,结果给对手制造完美口实这种破事,忠武军的老辣牙兵更是与之无缘。不过,新应募的壮丁,可就未必了。

    管不住尿泡的,是赵栋成的一个许州小老乡,和大先生的小徒弟苏然居然还是一个姓氏。他干活干到一半憋的难受,匆匆跑到一个旧坟包上,解开裤子当即开尿,却没看到土堆底下刚好有一什忠武军牙兵经过,一泡黄水呼呼啦啦就洒进了热水锅。这个倒霉蛋当场就被拍翻抓住,由忠武军队主亲自攥着脚踝倒提起来,活像猎手展示打到的猎物一样,一路耀武扬威地拎到赵栋成面前:

    “这就是你手底下人。”这位有着三道明显抬头纹,留着花白山羊胡子的忠武军军官,发髻好似铁球一般把头巾高高顶起,粗哑的声音就像一口生锈破锣。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赵栋成的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