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上一章提要:...主簿、海族特使、刀剑备身,众多目光在他们身上移来移去,几乎能让人起上一身荨麻疹。“朕记得你。苏然,循义军掌书记。”年轻皇帝从御座上俯视苏然,不紧不慢地说道:“虽然年轻,首级功却着实积攒不少,胆量足可称道。朕也曾见你画图写字,笔上功夫算得上牢固,但统军作战只凭这些远远不够。说说看吧,苏卿,台军应当如何进攻潼关?”“呀。”玖月在苏然身后发出一声惊叹,但立刻就抬手捂住了嘴巴。喧嚣之波蓦地抬起腕足,巨大的眼睛缓缓转动,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小小苏然。皮景和、高阿那肱等人也结束了麻木......

    上二章提要:...无数附肢搅合得宛如沸腾一般。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凶恶敌人,即将与凡人军队短兵相接。什长、伍长们高声吆喝着口令,把弟兄们连忙带到胸墙后面,借助这些夯土堆的掩护做好防御准备。长枪横亘在雨帘之中,黑铁矛头随着兵子们的呼吸微微抖动,刀斧手们依着斧钺棍棒蹲下,试图在肉搏开始之前尽可能地保持体力。苏然护着大先生,两人一起来到最高大的曲尺形土墙后面。大雨哗哗地浇上蓑衣,就像冷冰冰的鞭子不停猛抽,苏然情不自禁地连打两个冷战,鼻子也开始剧烈发痒。他很想停下来痛快地打上几个喷嚏,但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面......

    上三章提要:...有一步是按自己的意思迈的。到达战场以后,小皇帝——啊不,当今圣上把他们这一幢人正式编进了殿前虎贲横冲军,而且还给大先生封了个军副兼检校军主的官,另加显信将军军号。要轮品级的话,大先生比颍阴县令还要高上半品,可他头上还有个统军高阿那肱,再往上还有别将皮景和,出了本营之后连匹骡子都指挥不动。王建要是碰上了这群“节下”,肯定会点头哈腰满脸堆笑,比见了舅老爷还亲热。苏然决计做不出这种事情,他曾经跟着大先生造反打官军,连殿前虎贲修的军营都攻破过,还会害怕几个一点交情都没有的所谓将军?/真到了战场......

    上四章提要:...躺着,咱现在就验,咱俩现在就验,看看这畜生到底是咋蹬腿的!”“再好不过。”赵栋成对此完全赞成。他也快受够了,一百多号人还在营区等着集合,他要是在这边耽搁太多时间,今天就根本别想把地翻完。/五麻袋的小米种子,可还等着撒种嘞!/“那我就动手了,”屯田队主俯身蹲下,一面紧盯着小年轻的动静,一面飞快地伸出右手,抓住绵羊的脖颈猛一用力——死畜生当场就被提起来一半,轻得简直不可思议。赵栋成大吃一惊,左手连忙松开刺刀柄,配合另一只手把死羊一下子就翻了过来。/千万得有千万得有千万得有!/他用力拨开脏兮兮的灰色长毛,把死畜生的长脸暴露出来,/这要是没有可就——妈那X还真没有!/“出啥事了?”吕党长也蹲了下来,与赵栋成的距离还不到两尺。他的防范意识明显不如赵栋成,不仅把目光直接投向了死羊,左手那杆碍事的马鞭也没有收到背后,“赵官长,我得先把事情说清楚,要是你故意吓人——”“没尸斑。......

    上五章提要:...了尤喜。“你就把……就把这东西剁成细丁,”他很随便地下达了一个命令,“大小随便,能挂上鱼钩就行。去吧,到河滩那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钓着几条鱼,你可以留下最肥的那条,让家里头打个牙祭。”尤神汉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他拿一块破葛布帕子包了松鼠,欢天喜地跑去了营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天晚上不仅他家能吃到鱼肉,全队老少也能分上几口鱼汤,喝得肠胃一片暖洋洋。但事情偏偏没有向着这个方向发展。尤喜带着鱼竿钓线,大概在酉时六刻的时候离开营区,还和站岗的黄家老二打了声招呼。短短两刻钟以后,河滩......

    上六章提要:...。当他们看到凭证,整个军阵都会在吾等面前敞开。”又是一阵电光闪过,白亮如雪,近的仿佛就在头顶上方。少女看到了大个子同伴手中的铜符,那一瞬间,惊惧就像钢铁手指一般,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

    展开+

    他根本不相信,朱邪赤心能把上千守军静悄悄地杀个干净。而且只用短短的一个晚上。/那货要真这么厉害,雁门关早插上人皮大纛了,我们跑吐血也来不及支援。但事实就是,新旧关城一座都没陷落,到现在还是在我们手上!/

    崇山峻岭挡住了巍峨长墙,但烽燧仍在燃放用于示警的烟柱,金鼓声、喊杀声同样也是清晰可闻。虽然赵栋成是驻防羽林的人,但他对关上的振武军真心佩服,那边的弟兄不仅挡住了戎狄大军,甚至还在五更天的时候派出探马,一路厮杀硬是冲出了混沌战场。

    赵栋成记得很清楚,探马骑进羽林军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刚从血海爬出来,左腕往下只剩一截光秃秃的残桩。他背着满满一袋紧急军情,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全身都在颤抖,但就是强撑着不肯下马,直到看见兰陵王亲兵幢的具装骑兵,这才如释重负地松开了缰绳。

    殿下把关城来人直接迎进中军大帐,闲杂人等一律远远赶开。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拔营鼓一刻钟后便闷雷似地响了起来,而各幢各队甚至还没有忙完点卯。

    赵栋成的步幢属于贞宁左军编制,当时那个乱糟糟的场面,真是比锅里的滚粥还要焦人。马嘶骡鸣之间,赵栋成偶尔看到了行军主簿雷云。羽行,他立刻把这位獠蛮秀才拦了下来,试图从对方口中打探消息。然而,“羽主簿”却对赵栋成递来的银元宝不屑一顾,不过这货也没有把事情做绝,看在过往交情的份上,最后还是向外透了两句实话:

    “关城没事,那边守得住。出去千万别轻敌,这次的妖邪可不好打!”

    说完之后不久,援军便开出了军营。接下来,赵栋成就碰上了茫然的溃兵、横躺的死尸、被长官火急火燎地接连催促……一路上的这些经历,简直就是第二句话最合适的注脚。类似这些场面,任谁看了都别想快活,赵栋成虽然是干掉过厉鬼的人,内心深处仍旧充满不安,无非是强迫自己保持镇静,当着部下面不显露出来而已。

    “黑熊”以前曾经说过,如果一件事情已经很糟,那它往往就会变得更糟。今天的局势正好被这句话说中,就在艮卦旗走出树林的时候,从雁门关新城所在的西北方向,突然传来了一种闷哑异常、活像痨病鬼咳嗽似的的古怪爆炸,为本就阴郁的一天添上更加阴郁的一笔。

    起先,这声音只是零零星星地响上两响,但很快就变成了连绵的一片。赵栋成把脑子里的印象全翻了一遍,发现与之最接近的居然是大炮开火。他自觉地闭上嘴巴,不对此发表任何评论,刚挨过训的二十五名部下,同样也聪明地一言不发,但他们的步伐明显变得凌乱不少,虽然原本就谈不上整齐。

    /真是一群聪明畜生。都会学人玩炮了!/

    赵栋成把重炮齐发、关城烈火熊熊的场面从脑中强行赶走,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戎狄攻下大同城后,缴获的大将军、二将军绝对不在少数,只有白痴才会放弃这些攻城利器。而“太虚之刃”朱邪赤心,显然并不是那种流口水傻笑的弱智。

    他们之前也把缴获火炮搬出来过,但都是一门两门地拖出来玩玩,过不了多久就会用蜚兽原路运回去。像今天这样集中使用,赵栋成还是头一次遇见。

    在难民和军队当中,一直都有小道消息流传。赵栋成去女营出火的时候,就听一个骑兵讲过戎狄血祭的事情。按照那人的说法,朱邪赤心很喜欢大量屠杀俘虏取悦太虚,再用取得的鲜血辅以烈火,为兵刃加上各种各样的邪门功效。/他们要是给炮管、炮弹、炮药也来上这么一出,大炮的劲头,恐怕比洗伤口的火酒都要猛——呸呸呸,乱想个吊啊!/

    最前面的一队已经基本走出树林,甲叶的撞击声宛若流水;押后的佛朗机炮车奋力绕开水坑,轮轴在重压下不断发出悲鸣。赵栋成阴沉着脸,开始思考打赢这场仗以后,应该怎样帮助弟兄们应对流言。

    /撒谎只能让谣言越传越远,必须同他们认真讲道理,而且还得是谁都能听懂的道理。经验,对头,就从经验入手,戎狄以前就没玩过炮,他们塞火药炮子的时候肯定不合规矩,调炮身俯仰、瞄准目标也绝对不如台军熟练。二把刀愣充大蛋,不把大炮闹炸膛就算这帮脏货走运——/

    “轰隆!轰隆!!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