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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章提要:...,谁愿意坐这里干熬!这么着吧,‘大’将军,你要是能想个法子出来,又能守住河岸又能正面打垮白起,我暴显宁愿当众拜师!当着陛下面,你就说敢不敢吧!”暴显根本不是在认真谈事,摆明了是要挑衅。/胆子够肥啊。/苏然不假思索地瞪向这位军主,右手条件反射地伸向腰间。/大先生是何等身份,岂会搭理你这种小卒子。前锋理当由前锋对付,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过我这关——/狼皮鞘不在那里。革带上只剩空荡荡一个铁环。/唔……/苏然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他这才想起来,进会场之前所有人都已经交出了兵刃。参会者要是一团和气,......

    上二章提要:...战位。是的,大先生已经带着亲兵来到了皮匠居住区,数十件铁甲反射出令人安心的耀眼银光。最先到达的两个什都是骑兵,每个人除了直刀、马槊之外另背一杆短嘴鸟铳,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一片红彤彤的火绳火头。除此之外,还有半个队的步兵正在急匆匆涌出营墙突门,每个人都被铠甲、胖袄以及背包撑的鼓鼓囊囊,看上去仿佛一群饥饿难耐的大熊。他们也许会依托皮匠居住区实施防御,把小屋之间的空隙填的满满当当,也可能在行进当中直接转入进攻,就像长枪突刺那样把死东西的阵势直接捅断。具体采取何种战术,全部取决于大先生的......

    上三章提要:...们晚上会不会过来找事。没事别出帐篷,对了那只羊也别动,弄不好还得送到县里当证据嘞!”哨兵、光照、纪律,能做的准备他一样都没拉下。然而,当天夜里厉鬼不仅没有光顾营区,而且远离了他的梦境,害得赵栋成被记忆当中的尸山血海折腾一夜。等他被鸡叫吵醒,从地铺上“呼啦”一声左起来的时候,脑袋底下垫着的秸秆,早就让汗水泡了个湿透。赵栋成胡乱往脖子上拍了两把,随即就把这点小事扔到了脑后。他三下五除二地把全铁甲扣到身上,走到营区外面匆匆点完了卯,接着连营门都没进,翻身上骡径直冲向了昨天钉下的拴马桩......

    上四章提要:...项无需光亮的娱乐活动。赵栋成可没有去故意偷窥。首先,营地是个在这个帐篷连着帐篷的地方,大一点的动静根本避不过别人;其次,每天晚上他都会绕着篱笆墙巡视几圈,就算是熄灯以后,也会时不时地出去查个哨,营地的边边角角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用不了多久就会落进他的眼中。这当中最显眼的,就是难民们的心境变化。起先,营地里每天都是抱怨不断,吃过晚饭以后,总会有那么几个人蹲在火把底下,借着光亮唉声叹气地发发牢骚,顺便玩上两局关扑五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提名道姓的抱怨绝了迹,就连指桑骂槐的事情也很少有人做,这种聚会很快就变成了纯粹的赌博,虽然两边都没什么实物,只能耍赖似地互留欠条。“认命吧!有个地方赖活着,就算不错啦。”玩关扑扔铜钱的时候,屯田兵卒们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类似这样的丧气话。就连他们的家属,也都默默地接受了这样的生活。妇女们累的脸颊深陷,心不在焉地哄着哭闹的孩子;......

    上五章提要:...然而,“太虚之刃”朱邪赤心,很快就领着那支恐怖大军打了过来。赵栋成先是丢掉了自己的坐骑,那匹长着灰斑的年轻牡马“镔铁”,然后又因为某些——某些也不是完全空穴来风的事情,被大令关进了腐烂发臭的地牢。在那之后,他就变成了一只陀螺,被人从这个岗位抽到那个岗位,却始终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赵栋成记得,他不仅当过传令兵、火铳手以及长枪手,还曾在伤病营收拾切下来的断手断脚。有那么一段时间,赵栋成居然还当起了教官,屁股后面跟着一大群新兵蛋子……那群懵懂无知的青头丝,现在不知道还有几个人活下来......

    上六章提要:...就像饿狼一样嗥叫着,你推我搡地冲向了——冲向了自己的死亡。黑甲巨汉双手紧握狼牙棒,一个直捣就把领头家丁撞飞出去;猫妖雷叶亮出曲刃打刀,先用扫堂腿把对手绊倒,再用钢刀干脆利落割喉,短短三个心跳的工夫,就把两名家丁送去见了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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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先生起身离席,精准地卡在了皇帝与高阿那肱之间。他虽然暂时没有出手行动,但苏然相信,师傅始终都是自己最坚定的后盾。

    不过,表现最让人惊讶的,还得要数高阿那肱。面对玖月的质问,面对黑甲巨汉的压迫,“高统军”既没有气急败坏语无伦次,也没有夹着尾巴悄然退走,正相反,他就像戏文里的正面角色一样,手捋短须不屑一顾地冷笑出声。

    “呵呵。小娘子,”高阿那肱没去学暴显那出“来者何人”的蹩脚戏,二话不说直接跟玖月交锋起来:

    “你有家乡,本官也有家乡,谁人没有家乡。我就问一句,是不是只有你的乡党才算人?别地人死活,就和你们都没关系了?”

    “少废话!”玖月激动地一挥手,火气丝毫不见减少:

    “说的是关中,哪个字扯上外地了?我老家人跟死东西整整打了十年仗,你们不派兵支援倒也罢了,还敢说关中人全是叛逆,我——”

    “那我就加个字,关中人不全是叛逆。”高阿那肱不耐烦地一挥手,重叠的甲片顿时发出哗哗响声。他朝黑大个子的方向迅速瞅上一眼,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舔舔上唇,转向玖月接着说道:

    “小娘子,还是刚才那句话。别地人死活,你们是不是就不管了?”

    玖月猛地踏前一步,拳头“刷”地举到耳边。苏然很想同她一起冲出去,但当着皇帝的面,这样做只会让他们变成不占理的一方。“我来。”他在玖月耳边轻声留下两个字,然后轻握一下女孩手腕,昂首挺胸地站到高阿那肱面前:

    “节下,你这样说恐有欠妥之处。我方才听的真切,是节下号称要烧略潼关,玖——小娘子始终是在针对此事发言。”

    “有种。所以这回我不计较。”高阿那肱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然,还是那副胜券在握的德行。他把暴显挡了回去,微带罗圈的粗腿也没发抖,显然并不是在虚张声势:

    “但是也没第二回了。陛下面前我不废话,你俩竖起耳朵都听好喽:我是打算要烧光潼关,火攻的时候肯定会波及百姓,因为不这么做死人会更多!”

    不知谁的肉脯滚下官窑瓷碟,在夯土地面欢快地弹起又落下。苏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高阿那肱是把长城拽来当脸皮还是怎么着?居然敢在皇帝面前瞪眼说瞎话!?/

    玖月也被震迷糊了,她哆嗦着嘴唇,好几忽都说不出话来。皮景和上身前倾,露出了不知道期待还是紧张的表情,小皇帝则是皱了一下眉头,直白地表现出了不快——

    “陛下。”大先生抢在皇帝开口之前,向着北面那张御座深深一揖:

    “僚属出言不逊,此臣罪也。以臣愚见,高统军所献计策争议甚大,倒不如将之暂且搁置,请独孤相公来此共商大计,何如?”

    大先生很少这么文绉绉的讲话,他的口音实在不适合之乎者也,听起来就像是夸张的戏词。他是在给苏然、玖月解围,意思表现的再清楚不过,然而,大齐天子并没有接受这个纯粹和稀泥的方案。

    “没必要搁置,只会耽误时间。”小皇帝的脸色变得非常阴沉,不仅说起了大白话,而且语气明显带着不悦:

    “龙骧军已经派人来了。颜主簿,待军议结束,烦请你将定案转告独孤相公。”天子向龙骧军来人点点头,不等对方谢恩完毕,就把目光重新转了回来:

    “高统军,你继续解释,务必要把事情说明白!”

    “陛下圣明!”高阿那肱几乎是在叫嚷,刺耳的声音震得苏然耳朵嗡嗡直响。“小娘子。台军、龙骧军在潼关对面一共有五万八千人,就算每人每天只吃一斤粮食,你算算一天要消耗多少?”他面色阴沉地盯着玖月,板正的脸孔就像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