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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得遇刘邦

    章邯率领二十万秦兵兵临泅水城下的阴云都笼盖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之上。

    项思龙亦感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紧张。

    吴广这时沉重而冷静的道:

    “章邯统领秦军连战连捷,气陷器张。他们一路乘胜追击,虽士气高涨,但却久战必疲。我们只需坚筑工事,困守城池,持到援兵到来,再作作战计议。

    周昌反驳道:

    “现在敌我力量分差太大,再加上章邯乃秦军猛将,我们能固守多久呢?等援兵到时,我们泅水早就被秦军攻下了。”

    田横这时突然道:

    “如今之战,只有以奇兵袭之,攻其不备,或可有得胜算。章邯久战必疲,我们可以不给他喘息机会,今晚就出兵偷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陈平道:

    “此计虽不失为良策,但章邯乃用兵名将,岂会对我们没有设防?若我们冒然出兵,或许正中他速战速决的下怀。”

    众人又都沉默了下来。

    吴广这时走到项思龙面前道:

    “不知项少侠对此时情况有何见解呢?”

    项思龙沉吟了一番后道:

    “要败敌实比登天还难,要退敌则是不难。”

    众人大讶。

    陈平问道:

    “若不败敌,如何退敌?”

    项思龙谈然道:

    “战争胜败,首要是将领问题,将军必须能号令兵士,统一作战,否则乱必败?”

    陈平、吴广知他暗讽他们互相勾心斗角之事,心中虽恨,但还是只好强作欢颜。

    周昌道:“项少侠这番话不无道理;所谓军无二帅,必须有得一人全权指挥作战。”

    吴广一听周昌提议,微怒道:“项少侠还未说出如何退敌呢?”

    项思龙见状笑道:“吴将军何必心急呢?争战之道,千变万化,总离不开‘出奇制胜’这四字真言。现在敌军连战皆捷,军将齐心,气势如虹,若我冒然与敌决战,必败无疑,唯一之法就是先令敌人生出自大之心,再诱之深入,兼以焦土之法,把城内所有粮草都运出城去,再诈败弃城,把沿途乡县的人完全撤离战线,待敌人补给线无限地拉长,远离后勤基地,再利用险峻的山地密林,以奇兵突袭,胜则穷追猛打,败则迂回撤走,藉此摧毁敌人锐气,待时机成熟时,再会合援军与敌人主力展开决战,则这一仗就至少有九成胜利把握,那时我们再集中优势兵力,不予敌人以喘息之机,必能夺回失去城池。”

    众人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陈平击掌道:

    “果然是绝妙好计。项少侠不傀为后起之秀,只听到你所说的战术,便知你深谐兵书。好,这次我举荐项少侠作为我们三军的统帅。”

    吴广亦也赞叹不己道:

    “原来项少侠不但剑术盖世,连兵法也是如此高明。”

    项思龙这时不禁想起了师父李牧,要不是他传给了自己《太公兵法》,何能在临阵时想出如此妙计呢?

    候又想起张良,历史书上可说《太公兵法》乃张良所有,也不知自己哪一天可碰到他,把这本书给他。

    还有刘邦,现在也不知他领兵起义了没有?

    曾盈、碧莹也不知她们怎么样了?……

    “项少侠,众人都推举你为此次义军统领了。”周昌兴奋的走到项思龙跟前说道,打断了他的神思。

    项思龙回醒过来,有点不知所措的道:

    “嘿,领兵打仗,我可没有经验,还是请吴将军主使好了。”

    吴广哈哈一笑道:

    “项兄弟哪里话来。我吴广自第一眼看到你便知你是个不凡之人,现在我们大家都这么信任你,把希望寄托于你身上,你怎么可以推辞呢?”

    项思龙可真没想到自己的一翻话竞弄出如此结果来,心下想陈平、吴广于紧要关头却也是个明理之人,他们亦也会选人,把自己这悉知他们这个时代历史,比他们多了二千多年历史文化的人推出来主持大局,自己虽然也是没有什么把握打胜仗,但担保他们不会被战死沙场却是肯定的,因为史书上是这么写的嘛,如果他们死了,则怎会有他们以后的历史呢?

    世上的事总是这么变幻无常。

    项思龙想起昨天陈平和吴广或许还想置诸自己于死地,但是今天却又推举他为三军统帅,真觉着人生有如游戏般的感觉。

    可又想起这推给自己的领军抗秦的重任,真是头大如斗了。

    自己虽在现代特种部队中成绩优秀,但还从未领兵作过战,如今怎么去统领这十来万大军与秦军抗衡呢?难道要像当年赵国大将赵括一样只会口中谈兵而无实战之能力,弄得全军覆灭那可就成为千古的笑话了……

    项思龙的心真是凌乱如麻,陈平和吴广会不会有诈呢?

    想到这里项思龙感觉精神更加沉重了。

    因为直到现在自己手中可还没有真正的兵权,若是陈平和吴广趁撤退之际逃之天天,那自己可定是一败涂地。

    怎么办呢?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呢!还是孤注一掷!此时思龙脑中向时也在不停的思索作战地点和所退路线,忽然他想到一个丰邑的地名时,脑中灵光一现。

    对,刘邦的故乡不是在丰邑吗?秦朝时也属泅水郡市县。这里是泅水郡城,那不离刘邦的故乡很近吗?自己何不撤军沛县去投靠刘邦呢?

    只要能在这时代找到刘邦,还管他妈的其他事情呢?

    想到这里,项思龙舒了口气,可他根本意想不到初见他那心目中人物时的惊讶……

    义军的兵种,主要分为陆军和水军。

    陆军又细分为步兵、骑兵和车兵三种。

    项思龙针对泅水城至沛县一带以山地为主的形势,从七万多兵力中选拔出了骑兵二万,步兵三万,作为这次作战的主力。

    其中一些老弱病残者和新兵由韩自成带领,首批撤走。

    陈平则给予五千骑兵和八千步兵押送粮草。

    陈平自也乐得个不用在前线作战,当下欣然应承。

    至于步兵则又有轻装步兵和重装步兵两种。

    轻装步兵不穿销甲,持弓、驽等武器,战时居前,专事远距离杀敌之责。

    重装步兵身着铠甲,以戈、矛等长兵器与敌人近身搏杀。

    在项思龙选拔的这三万步兵中,轻装步兵占一万人,而重装步兵则占二万。

    在这时代里,战争的优劣胜败,除整体的策略运用外,就看将帅如何发挥出各个兵种的特长和相互间的协调。

    项思龙的军事知识,主要来自二十一世纪,虽熟读了《太公兵法》,却不墨守成规。

    他把混合兵种分了开来,吴广和田横领骑兵先行,周昌则率步兵在后,自己和田藏领一队混合兵在泅水城先压一下敌军阵脚。

    安排诸事完毕,已是鸡叫三更了。

    到天明时分,该撤走的人基本上都离城了。

    现在只有项思龙与田藏领三万较精壮的队伍,守在泅水城。

    项思龙与田藏到处巡视,登到高处极目细看,却见秦军己如虫蚁般向泅水城快速逼近过来,声势骇人。

    项思龙鼓励了一番守城将士,虽然人人都感自危,但却也所到之处欢呼如雷,士气陡增。

    项思龙也禁不住心怀激动,他在这一刻忽然是明白了人民力量的伟大,明白了他们对秦二世暴政的极度憎恨。

    那种远远超越死亡的憎恨!

    在古代的战争里,这种士气的确让人心怀膨湃,难以平静。

    敌军于中午时分终于到达离泅水只有二里远处停住。

    只见五色帅旗高起,摆开攻势,可以想象章邯正在其中指挥。

    项思龙身边十几个将领人人脸色发白,显是被秦军威势所震慑。

    项思龙看着敌军逼近,算定时间,镇静自若的下令道:

    “立刻召集一批万人的盾牌和弓箭手,预备投石车,待敌兵到得城下四五米处就发动攻击。”

    军令如山,当下领命之人匆忙而去……

    过得半个多时辰,敌兵终于到了城下,发动第一次攻势。

    义军立时箭石齐发,抵挡敌人。

    形势惨烈之极,只听得到处是喝喊声和惨叫声。

    原本明净的天空也被战火映得一片血红。

    项思龙还是初次身历古代的这种大型防攻战,既热血沸腾,又是心中怆然,但他那种感觉都己不能在笔下作出形容。

    大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城上箭如雨下,漫天巨石向下袭去。

    一时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攻防战就在这种惊心动魄的情况下进行着。

    撑持到黄昏时分,城门城墙终于被敌军攻破,全面撤离的时间终于来了。

    项思龙领着五六千官兵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人,整座泅水城陷进了火海里。

    项思龙等快速向已安排的险恶山地撤退,但边退边向退过的山头放光,沿途更设以陷井尖椿遍布道路,教敌人先锋快骑难以全速追击。

    此后途中又数次伏敌接战,引敌入围。

    但因敌我兵力悬殊太大,项思龙这一行到达沛县境内已是兵疲马困,只剩下连伤带病一千多人马了。

    正当他们在这发发可危之际,还好让他们及时赶上了在此等候的周昌,总合兵力一下子又有了二万左右。

    众人都稍松了一口气,但想着身后那十几万追兵,让人心底都觉害怕。

    虽然秦军在项思龙等的阻击之下,兵员死伤惨重,但他们主力还是毫发无伤,因此对他们没有多大影响。

    若是还没有和义军援军会合,得到各种帮助,项思龙等必会全军覆没。

    项思龙一想着这点就感浑身冰凉。

    自己的计划或许将完全失败。陈平会来援助自己吗?吴广会去派请援兵吗?

    这些在项思龙的心里都是一个未知的因素。

    同时他也低估了章邯,想不到他的兵力在进攻泅水就已经养精蓄锐,所以追赶他们时还是士气如虹。

    如此残酷的现实顿让项思龙感觉自己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现在该怎么办呢?

    前无援兵,而后面追兵则如狼似虎。那章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因为逢战毕胜的他在自己手上吃了大亏,说不定现在正暴跳如雷呢?

    而自己虽说还有投靠刘邦一计,但象现在这样的事态,还没找到他,自己就或许全军覆没了。

    项思龙猛吸了一口气,对周昌道:

    “周兄,我们来赌一赌自己的命运吧。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带领一万人马向西逃,我负责引开章邯主力。”

    周昌激动的道:

    “项兄弟,要死就死在一块吧!如果天真要亡我们,我们逃也逃不掉。”

    项思龙凄然一笑道:

    “这一仗我们是一败涂地。陈平和吴广他们不见影踪,说不定早就逃之天天了。难得周兄与我项思龙肝胆相照,但是我们何必作无谓的牺牲呢?

    周兄还是听我之言走吧!”

    周昌感激涕怜,在项思龙的再三归劝之下无奈带兵离去。

    项思龙忽然感到一种解脱似的,历史上不该死的人都走了,自己现在虽然身栽险境,但是至少自己没有改变历史,自己虽死但也在这时代里轰轰烈烈的活过。

    想到这里项思龙忽然生起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身后的马嘶声证明敌军愈来愈近了,项思龙收拾了一下心情,观察起地形来。

    身后一边是密林,一边是一望无涯的湖泊。

    项思龙不再犹豫,下令全军退往右方密林全力阻敌。

    箭如飞蝗般往敌人射去。

    对方的骑兵一排一排的倒下,但尚未挽上另一批箭矢时,敌人己杀入林中。

    瞬间前方尽是敌人。

    项思龙一声大喊,拔出寻龙剑,带头冲杀出去,一时间广阔的山林中,尽是喊杀之声。

    项思龙知道此次难以幸免,抛开一切,连砍数十名敌人,深深的杀入敌众中去。

    数百名敌兵如狼似虎的向他狂攻不舍。

    项思龙看着义军纷纷倒下,胸中义愤填膺,杀机大盛,决心豁了出去,逢人便砍,气势陡盛,这时他身上已有大大小小二三十处伤口都淌出血来,但如此残酷的场面和自心底深处所散发的杀气,己令他丝毫不觉肉体的痛苦,因为他整个人己陷入了一种疯狂的杀机之中。而身边伏满的死尸,也令人不忍卒睹。

    蓦地肩胛处传来一阵锥心剧痛,也不知给什么东西刺中。

    项思龙此时也不知自己身在战场何处,但身体所受的感觉己超越体能极限,刺骨之痛让他再也支持不住。往前一扑,只觉得浑身湿透冰冷,接着就被一阵瀑布或河流急水似物卷入其中,失去了知觉。——

    意识逐渐回到脑海里,骤然醒了过来浑身疼痛俗裂,口渴得要命。

    不由得呻吟一声,睁开眼来。

    阳光从窗外射进,柔和而又温暖。

    一时问,项思龙不但不知身在何地,更不清楚曾发生了什么事情。

    勉力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身边环境。

    这是一间颇为舒适的茅屋,室内宽敞而又洁净,他所躺着的坑对面是一个女人的梳妆台,上面除了一柄木梳和一面铜镜外,别无他物。左侧是一个烧饭用的炉灶,上面放满了钵、碗、等等食器。

    项思龙深吸了一口气,想撑起身体起床,但觉伤口钻心疼痛,一阵天旋地转,不觉从坑上摔了下来。

    屋外的人似听到响声,忙推门进来。

    项思龙眼中余光却见一位俊俏农妇向自己奔来。

    她的脸形也算得上是极美,与曾盈、张碧莹不相上下,眉目如画,略显黝黑的肌肤倒却还白里透红。

    最使人迷醉的却是她那黑白分明但又似蒙上一层迷雾的动人眸子。以及那成熟迷人的风姿,比之玉贞又是另一种绝不逊色的抚媚美艳。

    而她的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正是女人的黄金岁月。

    项思龙虽是在伤重之中,仍不禁是看得食指微动,意乱神迷起来。

    那少妇上前把项思龙挽起,语音清脆的道:

    “公子伤势这般严重,就不要乱动了。是不是想喝水?”

    项思龙心中又是一荡,乘机半挨半倚靠在她芳香的身体处。

    那少妇俏脸一红,忙把他扶到床上躺下,低头去倒了杯茶水给他。

    项思龙稍稍回过些神来了,想起自己这次惨败,不禁默然伤神。

    少妇看到项思龙哀容满面,一声不吭的把茶水递给他,秀目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项思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