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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重辉带着脸上火辣辣的掌印干坐在朝阳殿一夜,直到天明的时候,他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

    事不可易成,名不可易得,福不可易享。

    “有这种精力你不如多放在国事上!”公良王如雷贯耳的一句怒斥,才是让慕容重辉这一夜当众最难堪却也最无力愤怒的。

    他坐享其成了这天下,看似可以对任何人吆五喝六挥斥来去,但实则……有多少朝臣……包括公良世知在内,真正看的起自己?

    作为一个帝王,实不副名简直就是此生莫大的耻辱。

    慕容重辉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一身热血都难以自控的奔腾了起来。

    亲征。

    西北疆的乱摊子,他自己出手收拾,不再求于他人!

    自古世事难以两全,做出了此番的抉择,便也注定万一那人临产的时候无法陪在身侧,又或者,他根本就回不来了……

    这么一想,心头又满是挂念和不舍。

    念头辗转反侧了几百回,终于,在新年第一次上朝之前,皇帝终于做出了决定。

    亲征。

    朝中闻讯哗然——!

    尚且不说这皇帝从未有过出征的经验,适逢冬季大雪,出征补给会十分困难,再者……皇帝那秘而不宣的私生活……,公良世知大概几月后就会诞育下皇嗣,此刻出征……?!

    皇帝疯了吗?!

    慕容重辉坐在大殿正中的龙椅上,俯视着他治下的山川江河,万众人心,帝王的目光澹荡清渺。

    他没有疯。

    恰恰没有疯。

    收复西北疆是对齐佑良最好的祭奠,亦会是给公良世知腹中子嗣的最好献礼。

    “朕意已决,七日后出征叶兰关。”

    皇帝沉声做出定夺,任这殿中一幅幅惊愕的面孔矗立在原地,拂袖轻然而去。

    而公良飞郇在下狱三日后,也就是公良王府被层层包围和封锁的三日后,终于收到了宫中的一纸圣谕。

    去王爵,流放东北疆极寒之地——锡额图。

    皇帝令薛承远随行流放,勒令二人若无旨特赦则永世不得回京。

    这般严厉的判罚,远远超出了许多的人料想,本以为……皇帝会看在公良世知的份上从轻发落。

    然而……,这个年轻的帝王以最凌厉决绝的手法,告诉了天下所有人,他的帝王尊严不可挑衅和轻视。

    公良飞郇因为袭君注定要付出深重的代价。

    薛承远听到这旨意的时候,御林军已然奉命来抄处王府了。除去王爵之后,公良王府的牌匾必须摘下,几处与身份等级相衬的花园宅院,也必须一一充公没收。

    皇帝特许将公良世知生活的那部分院子,原封不动的保留。这,也便是唯一的仅有特赦。

    繁华富贵来了又去,像是走了个过场,转眼,亦是空空如也。

    正是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随富随贫且随乐,不开口笑是痴人。

    薛承远看淡功名利禄,他本就从帝王之家而来,却只身向着落落红尘而去。浮名有了,是锦上添花;无了,是清虚自然。

    眼下他只是怕公良飞郇这拗性子撑不过这一关,毕竟……他是那么在乎世知……

    回到京城,却连世知的面都没有见上一次。

    薛承远只身决定入宫请愿,却无奈的发觉,他原本的壮阔天地,早已被缩减管制到了逼仄的咫尺之间。

    御林军如铜墙铁壁一般的驻守,让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人身自由。

    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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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公良世乐当朝为官多年,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对父王的判罚,说轻亦轻,因为袭君的罪名完全可以凌迟处死。说重又太重,这极寒之地以双父的年龄,如何能够撑的到……,再回来?

    不……

    当他不顾一切进宫面圣的时候,见到的,却是皇帝与往常完全判若两人的生冷面孔。

    “陛下……,家父年事已高,这流放之罪……”

    朝阳殿中,公良世乐跪在皇帝面前十分哽咽的陈情。

    “望陛下看在家父为国操劳一生的份上……,饶恕家父一时因爱子心切,惹下的罪孽。”

    公良世乐说着就对皇帝磕头,他已然没有任何的退路。

    慕容重辉坐在龙椅中,就这么静静看着公良世乐。这是他手下的未来大将,也是他一直用生命信任的人之一。

    “随朕出征,征讨叶兰关。”

    皇帝淡淡一句,公良世乐抬头,眼神一亮,像是看到了转机。

    “你父王打的朕太痛了……,从脸一直疼到心。”慕容重辉木然的坐在椅中,很想对着面前的人说说自己此刻的心情。但谁让他是皇帝?!他除了咽下去,什么都不能说。

    唯一可以开口的,只有功业,只有事实。

    “你立下战功,功过相抵,朕就免了他的罪。”

    慕容重辉把玩着手中一枚玉玺,说的看似漫不经心,却实则经过了深思熟虑。

    他若是征讨叶兰关,就必然要带着公良世乐一同前去。

    皇帝绝口不提公良世知,这让公良世乐的心简直就是在煎煮中反复挣扎。

    近日善因寺的守防戒备大大加强,皇帝丝毫没有让公良世知见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