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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无忌自觉教中事物已安顿妥当,这一日午间,便将杨逍、韦一笑等明教高手叫于一处,拱手道,“诸位明教英豪,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一事,至此已落下帷幕,小子自认寡恩薄义,无甚建功于明教,当日暂摄教主之位,实是形势所迫,此时大敌已除,小子也可安心退位,还请诸位推举贤才任新教主。”

    一听这话,在场诸人面面相觑,周颠大声叫道,“教主,光明顶一役,我明教几被六大门派铲除,多仰赖明尊火圣与教主护佑,才得以喘息,你怎么能说寡恩薄义这话呢,传出去了,人家还道我们明教都是一群过河拆桥的小人呢。再者说了,在座的这些个人,但凡有一个能担得起教主重任,我明教也不会这么多年来四分五裂,被那六大门派打的跟狗一样乱窜,这话不可再说了。”

    周颠这话,说在了诸人的心坎上,布袋和尚说不得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教主,假使你不肯担任教主之位,我明教又会回到过去众人自相残杀的老路去,难道那时,教主还要再回来救我们一次吗?”

    张无忌沉默半晌,道,“阳教主的遗书,你们也都见了,他要我义父金毛狮王谢逊暂代教主之位,之后若有人能寻回明教圣物圣火令,便可接任第三十四代教主之位。”

    韦一笑急了,心想,“就算阳教主那么安排了,咱们也不能认,教主之位何等尊贵,若是个鼠辈侥幸得了圣物,难不成我们也要听他的号令?再说张教主德才兼备,武力高强,更在本教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正适合压服这一窝子的‘魔种’呢。”

    这么想着,他就问道,“教主,咱们是真心实意的服你,可教主这推三诿四,面容间又有焦急之色,敢问是何缘故,总不能是怕你的太师父张真人怪罪于你吧,那要这么说,我们这边还有教主的外公鹰王呢。鹰王,你说句话。”

    白眉鹰王殷天正站起来,声如洪雷,“教主,老夫也不知道张真人是怎么嘱咐你的,今日就倚老卖老,让你不要听他的,我们一个是你的外公,一个是你的太师父,一对一,就当相互抵消了吧。”

    殷天正言尽于此,也不说什么让张无忌听舅舅的话,这样再算下来,武当派那边张翠山师兄弟六个,那就抵消不尽了。

    周颠急了,道,“哎呀教主,你到底有什么顾虑就说出来,大家一起给你想办法,可你要是让别人当这个教主,那我们肯定都不服,我周颠第一个不同意。”

    明教一众高层轮番劝说,倒叫张无忌不好意思,他也便实话实说了,“实不相瞒,明教危机已除,可有一个人,此刻正等着我去救她呢。”

    众人顺着张无忌的目光一同落在了杨逍的身上,杨逍自个儿也惊疑不定。

    张无忌继续道,“是杨左使家的二姑娘,杨不怨,光明顶之战后,她不知所踪,想是被什么人给掳走了,这一个月来,我日日提心吊胆,生怕她遭遇不测,又怕她在哪里被人折磨,真是一个安心觉都睡不成。”

    众人眼见张无忌真情流露,面容上的焦急之色愈发外露,并不再强装镇定地掩饰,一个个也就恍然大悟。

    “嗨,我说呢,教中境况一日好过一日,怎么教主反而忧心忡忡,原来是担心那丫头呢,教主放心,咱们明教人多,三教九流的消息来的也快,只要教主一声令下,下面的分坛只需半旬,就能找到那丫头的去向。”周颠拍着胸脯保证。

    眼见张无忌面上愧色更浓,韦一笑给周颠使了一个眼色,道,“教主啊,你有这个担忧,你应该早告诉我们啊,要是觉得因为私事劳动教众不妥,那二丫头还要喊我一声叔叔呢,在座的这些,有一个算一个,哪怕是跟杨左使不对付的周颠,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落在敌人手里,二丫头跟我们谁不得喊一声叔叔?”

    说着韦一笑又把枪头对准了杨逍,“杨左使,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什么时候能把你那点面子放下,这次你是不是又打算一个人去救人?”

    他向张无忌解释道,“杨逍哪里都好,就是太小心眼儿,讲究什么书生风骨,四年前,他一个人去昆仑派,单挑何太冲班淑娴夫妇,结果被人家双剑合璧,正两仪剑法和反两仪剑法合体,打了个两败俱伤,也是从那里回来后,他违反教规,开始修习乾坤大挪移。”

    韦一笑说出这些话,相当于卖给杨逍一个好,他知道当年和杨逍的二女儿杨不怨一同跌落山崖的,还有张无忌,以杨逍的性格,当初没能杀掉何太冲班淑娴夫妇,今日便不会说出这件事,在他看来,给女儿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说给教主,便是献媚。

    杨逍就算有去救女儿的打算,也不会说给他们,他服气教主,愿意屈居人下,可不代表愿意向昔日的政敌低头,同样地,他也不会主动问起教主是否同去救他的女儿,女儿是他的,又不是教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