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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政身边没有仆从跟着,连兴平也不在,天空地阔,就只有两人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声。

    周围太静了,静得董慈只听得到自己心跳的砰砰声,还有手腕上不容忽视炙热的温度。

    赵政掌心下滑,将董慈的手包进掌心里,他喜欢她的手,柔软,小,纤细,十指相交嵌在他指缝里挣都挣不出去,喜欢她指尖上用笔用出来的薄茧,什么都喜欢。

    她不想他,但他想她了。

    赵政这样董慈都不知道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反应了。

    董慈指尖动了动,没敢用力挣扎,他永远是这样,单方面强制性结束冷战,就像两人先前没有起争执没有吵过架两人之间的鸿沟不存在一般。

    事实上几年前李斯就说过他们不合适,两人磕磕绊绊的这么多年过去还是纠缠在了一起,孩子生了两个,听兴平说林由风又接了命令准备着秦王大婚,时间定在了年底,介时万民朝贺,如此后半生捆绑在一处,大概也是种另类的不离不弃了。

    董慈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赵政亦停下来回头看她,目光又深又暗,“怎么了阿慈。”

    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还没有松开,赵政压抑的暴躁从他无意识收紧的力道就能察觉出来,董慈在心里吁了口气,摇头道,“你宫里有别的女人么,有的话我不回去。”

    听董慈这么说赵政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两分,看着她神思不属的模样,终是忍不住拽着她的手把人拉拉近了,咬牙道,“让你失望了,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别指望了,趁早打消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董慈有些哭笑不得,她还能有什么念头,她要是敢像前世那些情侣夫妻一样说什么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冷静,赵政就算打断她的腿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这里不是她以前的世界了,尤其是赵政这里,对妻子的要求比这个时代其他人还要严格得多。

    两人就隔了半步之遥,董慈叹了口气,整个人往前靠进他怀里,察觉到他脊背紧绷,伸手抱住他的腰,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没话可说也不想说话了。

    无论多少年,她对他的亲近总能让他心悸酥麻。

    赵政胸膛起伏紧绷,缓缓将董慈圈进怀里,手臂却控制不住的越箍越紧。

    她要是一直肯这么乖乖的,他会对她很好的。

    赵政下颌在董慈头顶上摩挲了两下,心说他原本也不是什么明君,随她心里说他心胸狭隘也好,昏聩暴虐也好,随便了。

    赵政低头看不见董慈的神色,便只在她耳侧轻吻了一下,哑声问,“不生寡人的气了?”

    哪有人生气能生几个月的,她就不是生气。

    董慈也不想和赵政争辩这些,总之以后朝堂上的事她一概不插手也不过问就是了,管得多了痛苦的是自己。

    习惯不一样性格不一样,所思所想完全都不一样,总有一个人要妥协些东西。

    她还说要适应这个时代呢。

    董慈摇头,说想去看胡亥,赵政便这么牵着她回了寝宫。

    从明泉宫到正宫路不长不短,董慈的鞋子湿了,兴平见她来了高兴得不行,乐呵呵连声说了几个好,让宫娥准备了热水,拿了干净暖和的衣衫鞋袜给她,又吩咐人去明泉宫收拾她的东西,进进出出忙成了个陀螺样。

    董慈沐浴完出来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