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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佑帝将端嬷嬷派到顾窈身边伺候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娴妃听着这消息,脸色阴沉的厉害,挥手便将桌上的茶盏全都推到地上。

    茶盏碎裂,茶水四溅,发出清脆的响声。

    “表哥这是要做什么?是怕我们害了那贱人吗?竟将端嬷嬷安排到了她身边?”

    宫女珍珠吓了一跳,却不敢出声去劝,自家娘娘的性子她是最了解不过的,这会儿在气头上,身边的人多句嘴都能招来一顿责罚。

    更何况,事关皇上,她们当奴婢的又哪里敢随意议论。

    正担心着,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大公主萧玉寰从外头进来。

    “公主,您快宽慰宽慰娘娘吧。”珍珠小心翼翼看着萧玉寰。

    萧玉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叫殿内伺候的宫女嬷嬷全都退了下去。

    她缓步走到软塌前坐下来,慢慢说道:“都到了这个地步,母妃还气什么?不是白白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吗?”

    娴妃咬着牙:“你父皇真是被那狐媚子迷惑了心智,色令智昏了!我进宫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你父皇对哪个女人这般上心过,不仅初封就封了妃位,竟还将端嬷嬷安排到了她身边伺候,生怕别人不知道南恩侯府住着的是他的心肝宝贝。”

    “当初我进宫,有太后和李家的缘故,也不过封了个娴妃,那贱人算是个什么东西,你父皇竟这般抬举她,丝毫不顾太后和我的体面?好歹看在玉寰你的份儿上,也不该这般几乎叫那顾窈压在我的头上啊。那顾窈还比你小一些,你父皇真是昏了头了。”

    萧玉寰听着娴妃这话,冷冷哼了一声:“母妃也太抬举女儿了,我怎么不知道父皇宠着哪个妃嫔还要顾忌着我的体面?这话要是传到父皇耳朵里,女儿也没脸再去父皇面前了!母妃是盼着父皇厌了女儿不成?”

    说这话时,萧玉寰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娴妃听着这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她的瞳孔紧缩,喃喃解释道:“怎么会?本宫万事都是替你想,怎么会想着叫你父皇厌了你!”

    萧玉寰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静且疏离,她这种眼神叫娴妃心中莫名生出几分害怕来,竟是不敢对上她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将目光移了开来。

    “您安安分分的,有李家和祖母在,父皇便会给您该有的体面。您若是不珍惜这份儿体面还要各处闹腾,说不得女儿也会被您给连累了。先帝朝那几个被先帝厌弃的公主,都是个什么下场?母妃您还记得吗?”

    “母妃得知道自己有什么,如今想要什么,然后行事说话才知道该怎么做。母妃又不是膝下有皇子的,只靠着女儿一个公主,还想争什么?便是李家,在父皇眼中也不过是个外戚,待皇祖母去后,父皇对李家还会继续如此宽容吗?女儿也不求您替女儿筹谋些什么,只希望您别招了父皇的厌,连累了我。”

    萧玉寰这话语气不算重,可字字都颇为诛心,娴妃被女儿这番话说的心里头顿觉委屈,一时脸色难看得紧,眼圈红了起来。

    萧玉寰见状也没有去安慰,只继续道:“女儿也到了成婚的年龄,等过些日子,女儿便求父皇给女儿招选驸马。所以为了女儿的婚事,也请母妃忍耐一二,莫要做出什么事情或是说出什么话来,叫父皇厌了女儿,连累了女儿的婚事。”

    听萧玉寰突然说起要招选驸马来,娴妃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睁大了眼睛,带着几分不安道:“玉寰你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个心思,不是说想多在宫中留几年吗?你放心,你祖母和母妃定细细替你挑选,挑个最能配得上玉寰你的。”

    萧玉寰深深看了她一眼:“女儿的婚事自会去求父皇,女儿信父皇能给女儿则一门好婚事。母妃在宫中这么些年,竟连这道理都不明白。”萧玉寰忍不住笑了:“罢了,不说这个了,皇祖母这两日有些头疼,您去陪皇祖母几日吧,若能劝,就替女儿劝劝皇祖母,皇祖母往日里也算是个聪明的,怎么听了李家几个夫人的那些话,反倒钻了牛角尖,偏要将父皇往外头推呢?”

    萧玉寰说着,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便起身抬脚朝外头走去。

    娴妃有些不知所措跟着站起身来,见着萧玉寰跨过门槛,犹豫一下带着几分不安道:“玉寰,母妃会听你的话,不会做什么叫你父皇生厌,耽误你的婚事的。”

    “你皇祖母那里,母妃也会去劝劝。母妃不算聪明,这么多年了也学不会如何争你父皇的恩宠。可在母妃心里最要紧的便是玉寰你,母妃绝对不会耽误玉寰你的婚事的。”

    听着娴妃的话,萧玉寰脚步一顿,后背僵硬了一下,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继续往前走去。

    娴妃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软软坐在榻上,眼中露出几分茫然来

    这边,南恩侯府老夫人也正和长公主说着这事儿。

    “我还寻思着从府里挑选几个丫鬟跟着窈丫头进宫去,哪曾想,皇上一下子就赏赐了三个,加上蒹葭那丫头,正好凑足了四个,真是一点子余地都不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