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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坤煌侧,卫王宫,

    歂胄坐在雪豹皮毛搭建的宽椅上,听见下人的禀报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歂邺这个废物!”

    “主公息怒,实是那蔡彻狡猾多疑,公子邺年少气盛,栽在此人手上也不能全怪公子,是桥直思虑不周,请主公责罚。”木婴立在一边劝慰道。

    歂胄听到木婴的话收敛了些怒气,但依然神色不愉,他尽力放轻声音道:“此事怎能怪先生,都是犬子无能……这蔡彻放话说要先生独自一人去永安城赔罪,他们才会放人,真是欺人太甚!”

    “主公,桥直愿戴罪立功,去永安城救回公子邺!”

    “不可!先生若是孤身一人前去,道阻且长,况且蔡彻那阉人向来残忍,又与先生结怨已久,恐怕先生此去有性命之忧。”

    “身为人臣,自当为主公分忧。况且此番是接近蔡彻的绝佳机会,木婴愿为天下铲除奸宄!主公不必再拦,木婴必不辱命!”

    “这……好吧,先生且保重,万事以先生性命为先。”

    “诺!”

    卫襄王送别木婴的排场尤为声势浩大,大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木婴只带了几个侍从,还有一个暗中跟随的越仟,她的隐息之术相当好,匡时就是学自于她,越仟有十足的把握跟着木婴进城而不被发现。

    木婴担心此行凶多吉少,多次推脱她不过,只得应允。

    永安城落江楼一处雅间中,

    纪束蒲与韩修衍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对坐品着香茗。

    “你觉得桑宠这个人,如何?”最终还是韩修衍耐不住性子,挑眉问道,目光灼灼。

    “她与木婴师出同门,我观她才思敏捷,又深得丞相喜欢,不可小觑。”纪束蒲浅笑,声音淡淡的。

    “那日我装醉与她谈心,就差对她说吾等对蔡大人衷心昭昭,天地可鉴,可修衍愚钝,真真是在她那张巧笑嫣然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韩修衍有些调笑道。

    “修衍,我等皆有把柄捏在丞相手中,更何况若想完成你我二人的心愿,如今的局势来看,只能靠他,他荣我荣。桑鹿槐面上看着纯良,其实笑里藏刀,我也摸不清她心中到底想要什么,也不知是敌是友。”

    “他俩倒是聪明,也不知如何看出我是女子之身,明明束蒲与我同窗十几年,若不是蔡大人亲口告之,还会以为我是个男儿郎。”

    “……惭愧。”

    韩修衍轻笑了一下,偏过头去,问道:“我听说你前几日劝说蔡大人对温茹敏二人赶尽杀绝?”

    纪束蒲闻言皱紧了眉头,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此等包藏祸心之辈,怎能多留,蔡大人此举实在假仁纵敌,没想到堂堂权相也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心慈手软。“

    韩修衍嗤笑一声,凤眼挑向纪束蒲,道:“若是歂胄的那个小女儿骗了你,你是不是也要杀了她不留后患?”

    纪束蒲一阵哑然,只蹙着眉不语。

    韩修衍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嘲弄,道“那个小妮子可是干净的很,跟你这种踩着尸体爬上来的人不一样,况且人家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轮不着我们纪小公子来痴心妄想。“

    “韩大人,慎言。”

    “哼,”韩修衍冷哼一声,瑰丽的眸子转向别处,问道:“你还是派人去追杀他们了?”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他已经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蔡彻了,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他根本不舍得放弃那个位置,也不记得当初他说过要取缔奴隶制度,甚至修衍,他也根本没有提过要将你女子之身之事告知天下……权利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他现在的心里,只有私欲。”纪束蒲语气有些激动,却没有否认他派了人去追杀温茹敏二人。。

    纪束蒲盯了韩修衍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继续道“他这些年来杀了多少朝中重臣,难保我们不会狡兔死,走狗烹。”

    “……丞相或许另有打算,况且,与虎同谋,就应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

    一阵静默后不知哪里传来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