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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卿卿退回端木羽身边,见他在调戏疗伤,不声不响的坐在他身边,抬头看着叶芝兰颤抖个不停的身子,她知道,叶芝兰是因为多年的极怒极悲一起爆发了。

    “过去的事情,没人亲眼看到真相,那时郡主也才出生,”一直冷酷着脸的黑衣人神色闪烁,最后坚定了心神,对叶芝兰说道:“可是这些年王爷将郡主视若掌上明珠,娇宠万分,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叶芝兰怒极反笑,满心悲凉,“你们只看到那些做给你们看的戏!”

    “王爷到底是哪里对不起郡主,现在他成了这个样子,郡主竟然还不肯原谅?”黑衣人见叶芝兰执迷不悟也恼怒起来,郡主分明就是临阵倒戈,在这种时候投靠了皇帝的人!

    “哪、里、对、不、起?”叶芝兰一字一字的重复,每一个字都说的极慢,像是问话,更像是自问。

    李卿卿脸色一沉,不管这些人以后是死是活,她都不希望有人把叶芝兰的事情传出去,这只会让心灰意冷的叶芝兰以后遭受到更多的打击。

    “好了,别说了。”李卿卿抓着叶芝兰细弱的手腕,在她身边低声劝着。

    好不容易劝下来的人,她可不打算让他们再给逼进死路里。

    “哼,做贼心虚!”那个总是一脸冷酷的黑衣人见李卿卿这样,当即冷哼一声,认定了是叶芝兰没良心背叛汝阳王。

    “你知道什么!”叶芝兰被他这一声冷哼彻底刺激的不管不顾,尖声叫道:“一个从我十二岁起就把我送到朝臣床上为他笼络势力,让我任由别人当成妓女一样亵玩的禽兽,我凭什么原谅他!凭什么!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李卿卿心里一声暗叹,怎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些混账,给人一条活路就这么难以做到么?

    本来咄咄逼人的两个黑衣人脸色唰的一白,紧接着开始隐隐泛青,似是无法接受这么大的打击,眼神游离不定起来。

    他们并不怀疑叶芝兰的话,没有一个女子会以自己的闺誉为代价,只为了解释自己的背叛。除非,她说的是事实。

    而且……王爷这些年势力发展的极快,好几个朝中文臣和王爷本来没有交情,却忽然关系好起来。细琢磨,都是从郡主年岁渐涨,来京次数变多之后开始的……

    两人心底一凉,那些朝中重臣,都是在朝堂经营势力多年,大多年纪都与王爷不相上下,甚至有的比王爷还年长,而郡主竟然被王爷送给了那些人……

    老天!

    他们这些年是跟随了一个什么样的混账东西?

    叶芝兰发泄了这些年积压在心中的负面情绪,整个人虚脱一般的倒进李卿卿怀中,嚎啕大哭。

    场面一时间陷入僵持,就在这时,笃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遮蔽明月的乌云渐渐散开,露出半壁月光,李卿卿看清了那是一群身着甲胄的军队。

    “都城护卫军统领端木逸奉圣谕捉拿反贼,反抗者,格杀勿论!”

    那两个为首的黑衣人见端木逸出现脸色又是一变,惊讶之色掩饰都掩饰不住。

    “六皇子,你怎么……”

    “束手就缚随我回都城受审尚有一线生机,不想活的,尽管动手!”端木逸义正言辞的打断了那方脸黑衣人的话,一张脸庄严肃穆的好像衙门口那两只石狮子。

    李卿卿看着架子端的如此高的端木逸,心中冷笑,他们拼死拼活把事情做完了,他倒是屁颠屁颠来捡现成了。

    哼,懒得跟他计较,压根儿也不打算在这件事情里搅和的太深,正好借这个机会脱身了。

    “管闲事的来了,我们走吧。”李卿卿扶起睁眼看着自己的端木羽,另一手抓着还在哭泣的叶芝兰,从那些高骑骏马,身披甲胄的护卫军身边走过。

    “嗖!”

    利箭破空声忽然响起,李卿卿骤然回头,却只来得及看见一直羽箭刺入叶芝兰后心,旋即便从叶芝兰胸前穿出,“咄”的一声插在地上,带血的箭尾微微颤动。

    叶芝兰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染红一地清冷月光,触目惊心。

    李卿卿赶忙将她抱在怀里,明知无用还是从腰包中取出几颗药丸一股脑的塞进叶芝兰嘴里让她吞下。

    “汝阳郡主叶芝兰参与谋反,意图反抗,当场格杀。”端木逸坐在马上,看着叶芝兰性命将尽,眼中闪过一抹安心,颠倒黑白的话十分自然的说出口。

    “端木逸!你混账!”李卿卿气红了眼,抱紧了怀里不停呕血的叶芝兰,对着端木逸难以置信的高声喝骂。

    怀中微弱的声音呼唤回李卿卿的注意力,她忍着一口气,小声问:“想说什么?”

    “三……皇子……”叶芝兰虚弱的瘫软在李卿卿怀里,一双眼固执的死死盯着站在旁边的端木逸。

    端木逸看了李卿卿一眼,蹲下身任由她将叶芝兰放入自己怀中。

    “说。”他知道叶芝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浪费。

    “可不可以……叫一次……我……我的名字……只叫……名字”叶芝兰揪着端木羽的衣襟,好似抓着这世上的最后一根浮木,每一次开口,都会有鲜血呕出,顺着下颌滴落在端木羽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