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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擎一死,端木羽只觉得刚才强撑着自己的意念顿时一松,不由苦笑,却控制不住的整个人软软的向身后倒去。

    “喂喂!你要晕倒也别这个时候晕倒!再撑一会!”

    李卿卿手忙脚乱的勉强接住他,将他一只手臂挂在自己纤瘦的肩膀上,见他眼睛半闭着,又惊声道:“端木羽撑着!”

    “毒!”

    端木羽感到四肢百骸的力气都如同抽丝般从身体中消逝而去,薄唇微启,拼尽力气也只能吐出一个微弱的单音。

    李卿卿只觉得一时间头大如斗,登时明白是刚才和柳擎硬拼内力的时候,端木羽体内的毒素乱窜,恐怕他会重伤到吐血的程度,也和中毒脱不了干系吧?

    “啧,真不知道柳擎如果知道你带了伤都没直接死在他手里,会不会觉得死不瞑目,化作厉鬼再来找你比试一场!”

    一边碎碎念着,李卿卿一边将端木羽高大的身体往树林里拖拽,还好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不然就这么拖死猪一样的拖着端木羽,早就被压垮成一滩烂泥了!

    “端木羽,端木羽!你这个混蛋给我清醒一点听到没有!你的母后和情儿还等着你回宫!”

    眼见着端木羽的脸色死白死白的,李卿卿也有些慌了,抬手拍拍自己的脸,稳了一下心神,从腰间的腰包里拿出一帘细针,借着森林中的日光开始为端木羽施针。

    “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喘着气儿回宫去,我手里只有被我毒死的人,还没有被我医死的人!”

    等到李卿卿把端木羽扎成了一只银光闪闪的刺猬,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呼,端木羽,我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可不是让你当死刺猬的,听到没?”

    诊脉的时候,李卿卿就发觉端木羽体内乱窜的毒素几乎快要侵占到心室,但是手中无解药,只好以最繁琐的施针方式,将毒素全部都锁住,再一点点的逼退。

    若是平时,这么做,她可以十拿九稳。

    可如今的端木羽受了这么重的内伤,根本就不能配合着她施针之时一起用内力逼退毒素。

    所以,这毒素清除的时间慢了不知几倍,就连她,也只能祈祷端木羽能早点恢复神智,不然,只堵不疏,绝不是个好办法,等到被银针封住的毒素一旦爆发,端木羽一条小命,就该去和柳擎做伴儿了。

    “但愿你能早点醒,否则汝阳王的人找来,我就把你丢在这树林里,知道么?”

    看着端木羽脸色青白,双唇发紫,李卿卿柳眉深蹙,又从腰间摸索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药丸,直接掰开端木羽的嘴唇塞了进去。

    这药力一会儿融化入喉,应该能帮端木羽缓和一下内力的伤势。

    天光暗淡下来,夜风转冷,呼呼的在林中呼啸,频频制造恐怖片的气氛,不敢点火担心引来汝阳王人马,李卿卿只好在黑暗中守着端木羽,开始回忆记忆中看过的在树林里发生的恐怖片。

    回忆到第四部林中厉鬼的时候,又替端木羽诊了一次脉,惊喜的发现脉象渐趋平和,毒素有被逼退的迹象,不由呼出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才呼出一半,就不上不下的卡在了胸臆之间。

    “咦,小娘子,你相公怎么了?”白日里见过的那位书画斋的女掌柜打着一只绘了墨竹的灯笼走过来,见端木羽脸色极差的躺在地上,惊声问道。

    “没事,托您几位的福,遇到了一位旧日友人。”

    李卿卿不动声色的移到端木羽身边,紧贴着昏迷的他,手里攥着端木羽之前使用过的那柄黑金细剑,浑身戒备的盯着那位女掌柜。

    林中行路,难免踩到枝杈或者其他,可这位女掌柜过来的时候,她竟然一丁点脚步声都没听到,一个普通的书画斋女掌柜,绝对不可能在无声无息中靠近她身边。

    更何况,今日会来城南,就是当时在店铺街,这个女掌柜说出放纸鸢之后的事情。

    “呀!莫不是两人打起来了?那也不该下手这样重呀,我看你俩迟迟未归,便来寻你们,今日说城南放纸鸢只是瞧你相公气人,想要惩治他一下,还以为你们俩一直不出林子是在树林里迷路了呢!”

    女掌柜蹲下身,将灯笼放在地上,幽幽的烛光从下而上打在她略施薄妆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透顶。

    刚才脑海里转悠了不少鬼片的李卿卿只觉得林中的夜风更凉了,右手握紧了黑金细剑,左右里捏着一包早就准备好的药粉,“掌柜的,您到底是为什么来林子里,咱们都心知肚明,何必这么费心编织这么蹩脚的借口?”

    “呵呵!”女掌柜掩嘴轻笑,脸上的温和之色渐渐退去,灯光之下,显得脸色有些狰狞“只要杀了你们,我就能自由了呢,小娘子,你发发善心,还我自由可好?”

    “只要杀了你,我们也能安全了,掌柜的,倒不如你发发善心,让我们多活些年,如何?”

    李卿卿心里暗啐一声,端木羽惹谁不好,非得去店铺街做戏,招惹了这么个棘手的货色!

    “小娘子好狠的心呢,这样看来,我们这笔买卖是谈不拢了啊?”

    “怎会呢,掌柜的现在跑了,我绝不会去追,也不会告诉你往哪儿去,不仅送你自由,还送你一条宝贵性命,多划算的买卖。”

    李卿卿一边跟女掌柜打着马虎眼,一边摸索着往端木羽身上又扎了一根略粗些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