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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卿辰低垂着头瞧不清神色,可他那周身散发的冷意明显能感觉出来他极度糟糕的心情。

    莫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收敛了脾性退后一步抱拳道:“是我多嘴,请少主责罚。”

    “莫老何错之有呢?”顾卿辰轻笑抬眸,眸子深不见底:“莫老说的对,我不应该拿性命当儿戏,我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若是这般死了,岂不便宜了他人。”

    他笑的讽刺,莫老拿不准他到底在说真话还是假话,半晌他才语重心长道:“我找了少主十几载,如今终于找到少主,只求少主顺遂,希望少主能明白尔等苦心。”

    “我自是明白。”顾卿辰翻身下床,走至莫老面前,把他搀扶而起:“今后的路道长而任远,劳莫老费心了。”

    莫老欣慰点头,站起身来没好气道:“只要少主叫我少操心一些便好咯。”

    “扣扣....”敲门声响起

    小药童的声音传来:“先生,外头的人问患者是否有性命之忧,什么时候能好。”

    顾卿辰躺回榻上,莫老喂他吃下一粒药丸:“此药丸能叫你七天之内面色苍白,血气虚浮,回了都护府也不怕被人瞧出来。”顾卿辰点头,然后阖上眸子,莫老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一掌敲在那小药童脑袋上:“催催催,催什么催,治病救人若是催一催便能把人治好,那人人不都能做大夫。”

    此话看似是在教训那小药童,实则屋内众人都知晓莫老这话是说给他们听得,安锦然面露愤色,正欲起身说道安锦舒却先他一步微笑着对莫老行了一礼。

    “老先生莫要生气,我等没有催促之意,只是担忧亲人伤势,这才急迫了些,望先生谅解。”

    “嗯....”莫老冷嗯一声,摸了摸胡须,眼神在安锦舒身上打量了一下,这才道:“人已经没事了,只是还昏迷着,估摸要半个时辰才能醒,你们留一人等着,其余人都走吧,太晚了,莫要耽误老夫歇息。”

    安锦舒一听人没事了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感谢老先生出手相救,此恩我定铭记于心。”

    莫老弓着身子往后院走去,走了一半才意味深长回道:“姑娘此话老夫记下了。”

    说罢他低哑唤那小药童:“长须。”

    “弟子在。”

    “救人总共二十两,你记得收了账再放人。”

    长须重重嗯了一声:“弟子明白。”

    “哎,你......”安锦然见对方这般不信任他们顿时不乐意了,可依旧没发作就被安锦舒给打断了。

    “兄长,二十两救阿弟一条命,值了。”她轻笑道,然后叫红鲤上前给钱,自己则是踏步进了屋子。

    屋内,草药味道混合着血腥味道直冲人鼻腔,叫人泛呕,可安锦舒也只是稍稍皱眉并未觉得难以忍受,捂了捂鼻子走向床榻。

    床榻之上顾卿辰面无血色的昏迷着,安锦舒捞了薄被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见伤口已被处理妥当放下心来。

    “不愧是你,流了这么多血都能活命。”她喃喃道。

    “小妹说什么?”安锦然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

    安锦舒朝他微笑:“我说阿弟没事太好了。”

    安锦然不疑有他,坐在榻边看了眼顾卿辰:“这小子真不叫人省心,但他能以命护你是条汉子,待他醒了,我好生犒劳犒劳他。”

    安锦舒没有答话,她兄长的犒劳她可不敢替顾卿辰应下,毕竟以她兄长的脑子,指不定要把人带到哪里去,所以还是等顾卿辰醒了自行与他兄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