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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上前。

    呦呦瞪大的眼睛,缓缓上浮了层朦胧若现的怒和血色。

    水含被盯得一口气噎住,素手拉了一位就近的,推搡出去。

    “听不见主子的命令嘛,快去。”

    脸低吼的声线都带着颤抖打结。

    那个被退出去的大汉,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水含,每每都被水含凌厉的眼神将其瞪回。

    畏缩着手脚,一步一步靠近呦呦。

    杀人那是一刀两刀就完事,这……掰焦熟尸块的眼睑,实在是没做过。

    再观这女童带灰颓的脸色,红色袄裙一称,灰白灰白,实属惊悚,活脱就是书里爬出来索命的女鬼罗刹。

    不远处一座二层小茶楼,隔着一层白色帘子,雪景一称,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人否。

    里头却坐了一人,身边带着随行侍奉一位。

    端坐在桌前的是位锦衣华服的小公子,一身富贵。头上还用金疙瘩绑着两缕发丝垂在耳旁。

    似乎才八九岁。

    身材修长,身段极好,一身雪白织锦棉袍也能穿出似仙的神态。

    一旁的仆人身材高大,衣着岁色彩灰败,但也瞧得出来是一等一的好料子。

    偶有路过的客人看着他们,都觉着是富贵家的公子爷。

    就是那小公子对着楼下,看不清脸庞,也观得是一副高贵姿态。令人目光不转,心神向往。

    他端着一杯茶水,正闻优雅地闻着茶香。朝下目不转睛的看着。

    那底下的女童,很是不一样。

    时不时还发出“啧啧”两声的赞叹。

    侍从看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要想自己也是举过刀的人,看到那个女童也有些发怵。

    不禁发问。

    “公子还不走?”

    那公子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轻轻摇着头。

    “明日启程,莫急。”

    他莞尔一笑,眯起眼睛,笑得开心。

    招手让侍从坐下,伸出玉削成的手指往下一指,点着那女童。

    开口。

    “记住了嘛?以后要像她一样,人,死没死,需要检验,而不是一眼草草了事。”

    随后换上悲叹的语气。

    “这孩子能成大事,可惜被宫里人看中替身辰王,不若……我就要将她带往南息,替我做事。定能万事皆成。”

    一旁的侍从又够着头朝下瞄了瞄,如此之高的赞赏,是否名副其实。

    就这一伸头。

    底下那女童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抬头,一记凌厉的目光扫来。

    莫名的气势被吓得他浑身一怔,忘了呼吸。动作一直僵直,直到女童挪开视野,他才如同大赦,放松身下,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对面的公子嘲笑侍从。

    “你莫瞧她小,她可厉害着。”

    他自己捏着茶盏的手也才松开,一手汗意。

    那一记眼神看的他也是有点发慌,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儿。

    眼瞳须臾,心里暗想。右眼眶的重瞳蒙上一层翳。

    真是少许见她如此凶狠的模样,果真有些摄人……

    随即哼笑道:“简直有趣。”

    他眼睛尖,看到女童一直抱着的衣裳,和挎着的食盒。

    吩咐侍从,言。“给我将那衣裳偷出来,去正官道的制衣坊打听一下,换一件一模一样的给她。”

    自从应声答应,却问道。“主子怎知是正官道上的制衣坊而不是其它坊?”

    指尖转玩着茶盏,轻声曼道:“她从宫里出来,要去辰王府,只有正官道上有间制衣坊。你看她的裙摆处的偏光丝线,是他们家独染出来的。”

    侍从也被这位不过十岁的公子震撼到,躬身退了出去。临行前还说。“主子,车架在楼下。”

    公子摆摆手,依旧一眼不少的看着楼下街对面烧塌的房院子里的女童。

    嘴里喃语:“没心没肺的东西,“我”都死了,还不哭上一声,眼睛都不红。”

    说罢便搁起茶盏,留了碎银子起身,下楼离去。

    这人,便是江木。

    呦呦还等着那个侍卫掰开右眼尸块的眼睛,自己方才一试,知道自己力道不足。

    那个侍卫一直发呆,以致呦呦心里怒意翻卷,不耐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