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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岸浦扯了扯领带,“我耐心有限,并且没有跟你开玩笑。”

    陈念心怦怦跳,是怕的。

    这时,李绪宁自己跳着脚下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

    李绪宁看到陈念还在挺高兴,他随口提议,“我觉得你直接住家里得了,每天跑来跑去,多累啊。”

    陈念:“我晚上还有个学生要补课,就不在这里吃饭了。”

    “我会送你过去。”

    “我不想麻烦李总。”

    李岸浦扯下领带,“不麻烦,我正好也要出去一趟。而且,家里司机请假,没人能送你出去。”

    李绪宁:“你就留下吃饭吧,就当是我补偿你的。我看你今天讲题都快累死了,你中午那个饭盒,一点营养都没有。每天要教我这种差生,肯定要受很多气。所以,你得吃点好的补补。”

    陈念被李绪宁强行留下。

    饭餐比午餐还丰富。

    李绪宁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李岸浦专门吩咐管家,要好好安排食谱。

    餐桌上,就他们三个。

    气氛古怪的,好像是一家三口。

    偏李岸浦还坐在陈念旁边,李绪宁自己一个人坐对面。

    饭后,李岸浦送陈念去另一个学生家里,看着她进去,才驱车离开。

    一路往远郊去。

    平慈公墓。

    停好车子,李岸浦从后备箱里,提了个大黑袋子出来和一只电筒。

    他灭了手里的烟,丢进附近垃圾桶,门口的保安亭没人管。

    平慈公墓在东源市属于最廉价的公墓。

    他打着电筒,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徐晏清着一身黑色,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站在一座简陋的坟墓前。

    墓碑上,只刻了个名字,还有死亡时间,连照片都没有。

    墓碑上有一条裂痕。

    这边的墓地没人打理,坟墓四周长满了杂草。

    李岸浦把黑色袋子放下。

    徐晏清余光看过去。

    李岸浦蹲下来,把草稍微清理了一下,说:“烧完,我会清理干净。”

    徐晏清没动,“你还挺周到。”

    “我是听我身边的风水师说,人到了下面,跟上面一样,没钱了得工作。你要多烧点,还能轻松点。”

    他冷然一笑,“你们做生意的,还都挺迷信。那你看不看得出来,这块墓地,是整个平慈公墓,风水最差的?”

    李岸浦将手里的草扔到旁边。

    徐晏清用脚点了几个地方,“下葬的时候,还有人专门搞了点东西,叫他永世不得超生。你烧什么都没用。”

    “那我……”

    “不用。他该的。”他冷冷淡淡的回。

    一点情绪都没有。

    李岸浦把墓碑上的灰土擦掉,露出名字。

    徐仁。

    徐晏清的父亲,曾经名震一时的神外科医生。

    如今,是落到尘埃里,连家谱就进不去的孤魂野鬼。

    今天是他十周年忌日。

    徐晏清拉下口罩,李岸浦从他身侧过去的时候,鼻间飘过一股熟悉的香味。

    他抬起眼,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李岸浦整理完后,蹲下来开始烧纸钱。

    火光照亮了两人的脸。

    李岸浦把东西堆放好,就走到徐晏清身侧。

    “其实你不用这么做,我对他没什么感情。”

    “有没有都好,只是个形式。”

    徐晏清笑了笑,“我以为你是在讨好我。”

    李岸浦又点了根烟,侧头看他一眼,笑道:“不至于。”

    话音落下,两人陷入沉寂。

    山风呼啸,火越烧越大,风一吹,还有飘起的灰,还冒着点点的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