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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那两人的脚步声走远,张振武扭头冲着门口低声骂了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魏明理听了这话脸上就有点发烧,其实这事还真不怪那两位,是他打算给王思宇点颜色看看,不过害怕被张振武知道后没完没了地磨叽,这才把责任一股脑地都推给赵国庆他们两个。

    张振武瞧着他的神色就猜了个**不离十,就赶紧继续敲打道:“老魏啊,你能不能成功上位,这里面有两个未知因素,那小子就是,粟书记就是,你最好听我的,别去碰,抓紧搞定。”

    魏明理听后点点头,又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昨天去探过的口风,老家伙还是不肯表态,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给老大打电话,他说这事他不能参与,不然被一号老板知道了,反而会坏事。”

    张振武听完理了理头发,抱着膀子往后一倒,点头道:“不能拱得太急,否则粟书记可能会出手弹压,看来还是以我这边为主吧,耿彪快咬钩了。”

    魏明理听了嘿嘿一笑,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嘿嘿地笑道:“振武,就辛苦你了,晚上带上老高,咱们三好好喝上一顿,今天晚上就别回家了,马天乐又从外面弄来几个水灵妹子……”

    他刚说完这话,三人就不约而同地嘿嘿笑了起来。

    王思宇没有想到张振武会把自己比喻成,粟远山也没有想到张振武会把自己比喻成,张振武更加没有想到,他口中的现在正坐在的办公室里。

    “喝茶!”粟远山的声音放得很轻,但依然是一副发号施令的语气,听了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王思宇笑了笑,伸手拿起桌面上的茶杯,端起来浅浅地品上一口,就握在手中,轻轻地转动着,仿佛那样能让自己感到一丝暖意。

    县委书记粟远山的办公室很大,但光线很暗,宽大的窗子挂上了两层厚厚的窗帘,把外面的阳光全都遮挡住,粟远山就坐在暗影里,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一盏台灯,台灯的光线被调得很暗,只能照到桌面上巴掌大的一块地方,那里放着一包烟,一盒火柴,外加一管签字笔,王思宇已经很努力了,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凭借直觉感受到,粟远山一直在暗中观察他,那目光阴测测的,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寒而栗。

    两只皱巴巴的手从暗影里伸出,慢吞吞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又摸起火柴盒。

    “嚓!”火柴擦动的声音。

    粟远山点上一根烟,他左手夹着香烟,右手把火柴摇灭,丢到烟灰缸里,手里握着火柴盒‘哗哗’地晃动着,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道:“我长得太难看,脸上都是红斑,对阳光过敏,所以除非特别必要,白天很少见人,你来青羊快一个月了吧?”

    “二十四天。”王思宇的话语也放得很轻,但很清晰,声音里没有任何感**彩,对这位坐在暗影里的老人,王思宇本能地保持着一丝警觉,这人据说在当县委副书记的时候,就把持了常委会,那种事情发生在现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错!”粟远山似乎是很满意,声音中带着一丝欣赏的意味,他慢吞吞地抽了几口烟,就轻声道:“我不喜欢粗枝大叶的人,那样的人干不好工作,记忆力不好的人通常都有懒惰的毛病。”

    说完停顿了下,似乎是在补充自己刚才所讲的话,他拿手指轻轻指了指脑壳,“是这里懒惰,不爱动脑筋!”

    王思宇笑了笑,摇头道:“我其实是个粗心大意的人,经常忘记很多事情。”

    “哦?”粟远山的声音里并没有半点疑惑的意味,嗓子里之所以会发出那种音调,似乎只是为了接管话语权而进行的过渡,他又轻轻摇了摇手中的火柴盒,沉声道:“那可是个不太好的习惯,我这个火柴盒用了三天,里面应该还剩二十七根。”

    说完他竟然把火柴盒丢了过来,王思宇只好伸手接住,好奇心作祟下,他忍不住把火柴拿出来数了起来,接连数了两遍,都是二十四根。

    ………

    “怎么样?”粟远山深深地吸上一口,吐出一口浓烟,饶有兴趣地望着坐在茶几后面那个年轻人,似乎是觉得不过瘾,应该再加点料,他忍不住加重了声音道:“我还没老糊涂吧?”

    “¥¥”王思宇突然有种海扁这老家伙一顿的冲动,当然,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于是只好苦着脸摇头道:“粟书记,您今天的烟抽得有点多,要多注意保重身体,那个……吸烟有害健康。”

    粟远山听了‘嗨嗨嗨’地笑了起来,笑得王思宇头皮发麻,脊背上直冒凉风,心想大概传说中夜枭的笑声就是这动静。

    笑了半晌,粟远山又咳嗽了几声,把指间的半截烟掐灭,心情似乎极好,点头道:“好,那就听我们小王县长的建议,我今天就不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