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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纷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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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缓缓下降，小如和Jason凑到角落交换各自得来的新八卦，嘻嘻哈哈说个不停。
齐朗低头摆弄手机，打几个字就停下来，用埋怨的目光扫视明蔷：“干嘛不穿我送你的裙子？”
男友风大T恤配破洞牛仔裤，肩上还挎了个素白的布包，一副逛菜市场的打扮，清爽是够清爽，却与她凌厉明艳的好颜色不太相衬。
齐朗家境不错，性子又爽朗大方，在圈里人缘很好，但出道至今，真正与他深交的只有一个明蔷。
比起呼朋喝友的玩闹享乐纵情声色，他更喜欢和明蔷插科打诨，或者说，更喜欢明蔷，喜欢到什么好东西都想捧到她面前。
明蔷却不领情，看傻子似的扫他一眼：“走秀款我怎么穿？开叉都开到肚脐眼了。”
两个小孩在背后嗤嗤偷笑，齐朗讪讪地摸鼻子：“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啊，整场秀就那件还看得过去……”
明蔷也知道那条裙子难得，一只脚跨出电梯，声音软下来：“我找人改改，下次颁奖礼就穿。”
“就这么定了啊。”齐朗兴冲冲地引着她上车，“到时候我们一起走红毯。”
“先把戏拍完再说。”
地下一层的灯光有些暗，齐朗那辆骚包的Panamera在这种环境下显得尤为亮眼，跑起来像一道宝蓝色的极光，一路疾驰，直奔金歌KTV。
齐朗习惯自己开车，也只有开车的时候才不聒噪，明蔷乐得耳根清净，窝在柔软的座椅里用小号刷微博。
《暗算》的官微刚开不久，内容也少得可怜，除了官宣演员阵容的文案和开机发布会时的照片，只剩今天上午上传的一组定妆照。
楚赋深是一番男主，九宫格里占了五张。
深灰色平驳领西装是电影里顾瞬最常见的造型，充满冷淡严谨的禁欲感，还有一套黑色的丝质睡衣，跟试镜时差不多的款式，前一张扣得严严实实，后一张却敞着领口，露出大片肌肉匀称的胸膛。
最后是一张电影中期的造型，楚赋深呆坐在地板上，脖子上的斜纹领带扯得凌乱，白衬衫也皱巴巴的，两只手无力地摊开，掌心处是血淋淋的几个指甲印。
他的确很适合顾瞬这个角色，天生一张被辜负的脸，好像做什么坏事都值得被原谅。
明蔷匆匆掠过图片，点开评论划了两下，伸手要摸烟，又想起是在车里，只能作罢。
跟她预料的差不多，评论里几乎都是宋清辉的粉丝。
“搞什么啊这是？为了那么点捕风捉影的绯闻，公平试镜得来的角色说换就换？制作方办的都是什么狗事哦？我看需要换的是剧组那些无脑zz叭～”
“麻烦搞搞清楚哦，我们家阿宋的咖位甩楚某人几条街哦，制作方是楚某人亲爹吗请问？小心月亮姐姐打爆你们狗头哦！”
“评论里的某家粉积点口德吧，一口一个楚某人是什么意思？人家楚赋深至少拍了几部好电影，不像某些婚内出轨开后宫的渣男，演技车祸还天天吹敬业。”
“楚某人也配跟阿宋抢资源？主流奖的边都没挨过，常年陪跑的货色，突然就攀上沈万钧了，这是花了多少钱啊，家里有矿？”
等红灯的空挡，齐朗随手抓了袋小零食扔给明蔷：“垫垫肚子吧，待会儿没空吃东西了。”
明蔷心不在焉地扒拉，只挑了两颗水果糖，剩下的递到后座给小如，扭头继续看评论——
“楚某人的烂人品已经人尽皆知了好吧？一个非科班出身的十八线小渣渣，做对家都不够格的好嘛，当年那篇《看你几时完》这么快就忘了嘛？”
“请问这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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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是属wsj的吗？疯狂吸血没完了？我们阿宋出道就是男一，当时楚某人还在同组打酱油呢，拍几部便宜电影就把自己当碟菜了？我看他是拿不到影帝狗急跳墙了吧！吃相真尼玛难看。”
越来越多不堪入目的辱骂嘲讽映入眼帘，明蔷深吸一口气，想要退出界面，手指却如同被寒冰包裹，僵得动不了。
“弱弱地问一句，《看你几时完》是什么？求科普求指路～”
“《楚某人，看你几时完》，一个对楚赋深粉转黑的粉丝写的神文，真的是神文！还上了热搜，不过现在删了，你搜一下楚某人应该能搜到截图。”
车子飞速向前行驶，漆黑的夜风裹挟着丝丝凉意从窗口灌进来，吹动明蔷鬓边的碎发，细软的发尾扫过眼角，微微有些刺痒。
良久，她缩缩脖子，关闭手机屏幕，剥了颗糖含进嘴里，酸得直皱眉：“这什么啊？”
“浓缩柠檬糖啊。”齐朗盯着前方的车道，嘴角绽出促狭的笑，“我拍夜戏提神用的，变态酸，好吃吗？”
“真够变态的。”
明蔷扯了张纸巾包住吐出来的糖块，把纸团握在手里，紧了又紧，像攥着心尖上一块酸疼的肉，不敢让人瞧见。
——————————
托沈万钧的福，晚上的局很热闹。
电影顺利开拍，主创也都到齐了，沈万钧难得合了一回群，很给面子地跟齐朗碰了两杯，把气氛炒热了就功成身退，却不急着离开，反而独自坐在角落里玩起了深沉。
周围闹哄哄的，猜拳笑闹声和鬼哭狼嚎的歌声震得耳膜发胀，明蔷被齐朗拖着喝了几杯，慢悠悠地晃到沈万钧身边，神色清明，略带几分关切：“有事？”
沈万钧摇摇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关掉屏幕，过一会儿又忍不住打开，然后再关掉，如此重复了三四次，眉头越皱越紧。
明蔷看不下去，一针见血地戳穿他的心事：“想去就去嘛。”
沈万钧动了动嘴唇，没出声。
明蔷再加一把火：“不是约好的吗？每年生日都要陪她过。”
沈万钧和汪澜，桀骜才子和他的专属缪斯，那么珠联璧合又势均力敌的一对有情人，如今却成了牛郎织女，一年一会，过期不候，这个结局实在很令人唏嘘。
沈万钧半晌无语，点开通讯录，拇指悬在那个叫“Muses”的名字上，迟迟没有按下去，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明蔷等得无聊，取了只干净的玻璃杯自斟自饮，一双妙目微微眯起来，视线精准地越过重重叠叠的身影，捕捉到两张熟悉的面孔。
斜对面的长沙发上，楚赋深和齐朗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一起，一个端着酒杯装模作样地浅啜，一个大剌剌地对瓶吹，偶尔低声交谈几句，相处得还挺融洽。
明蔷细察齐朗的脸色，掐着时间准备过去救场，忽然，沉默许久的沈万钧开口了：“你觉得，我和她还有可能吗？”
他问得突兀，疲态毕露的脸上浮现出忐忑的神情，像个初尝情爱滋味的懵懂少年，跃跃欲试又纠结不已，只差有个人来推一把。
明蔷放下酒杯，老实地摇头：“我不知道。”不等沈万钧退缩，她接着说，“但是我很确定，如果你现在不去找她，就只能等明年了。”
作为曾经的“双王”CP粉，明蔷真的很难理解两位当事人这种诡异的状态。
既然决心分道扬镳，又何必要执着于旧日的约定呢？既然念念不忘，又为什么非要各自倔强各自寂寞呢？
电梯缓缓下降，小如和Jason凑到角落交换各自得来的新八卦，嘻嘻哈哈说个不停。
齐朗低头摆弄手机，打几个字就停下来，用埋怨的目光扫视明蔷：“干嘛不穿我送你的裙子？”
男友风大T恤配破洞牛仔裤，肩上还挎了个素白的布包，一副逛菜市场的打扮，清爽是够清爽，却与她凌厉明艳的好颜色不太相衬。
齐朗家境不错，性子又爽朗大方，在圈里人缘很好，但出道至今，真正与他深交的只有一个明蔷。
比起呼朋喝友的玩闹享乐纵情声色，他更喜欢和明蔷插科打诨，或者说，更喜欢明蔷，喜欢到什么好东西都想捧到她面前。
明蔷却不领情，看傻子似的扫他一眼：“走秀款我怎么穿？开叉都开到肚脐眼了。”
两个小孩在背后嗤嗤偷笑，齐朗讪讪地摸鼻子：“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啊，整场秀就那件还看得过去……”
明蔷也知道那条裙子难得，一只脚跨出电梯，声音软下来：“我找人改改，下次颁奖礼就穿。”
“就这么定了啊。”齐朗兴冲冲地引着她上车，“到时候我们一起走红毯。”
“先把戏拍完再说。”
地下一层的灯光有些暗，齐朗那辆骚包的Panamera在这种环境下显得尤为亮眼，跑起来像一道宝蓝色的极光，一路疾驰，直奔金歌KTV。
齐朗习惯自己开车，也只有开车的时候才不聒噪，明蔷乐得耳根清净，窝在柔软的座椅里用小号刷微博。
《暗算》的官微刚开不久，内容也少得可怜，除了官宣演员阵容的文案和开机发布会时的照片，只剩今天上午上传的一组定妆照。
楚赋深是一番男主，九宫格里占了五张。
深灰色平驳领西装是电影里顾瞬最常见的造型，充满冷淡严谨的禁欲感，还有一套黑色的丝质睡衣，跟试镜时差不多的款式，前一张扣得严严实实，后一张却敞着领口，露出大片肌肉匀称的胸膛。
最后是一张电影中期的造型，楚赋深呆坐在地板上，脖子上的斜纹领带扯得凌乱，白衬衫也皱巴巴的，两只手无力地摊开，掌心处是血淋淋的几个指甲印。
他的确很适合顾瞬这个角色，天生一张被辜负的脸，好像做什么坏事都值得被原谅。
明蔷匆匆掠过图片，点开评论划了两下，伸手要摸烟，又想起是在车里，只能作罢。
跟她预料的差不多，评论里几乎都是宋清辉的粉丝。
“搞什么啊这是？为了那么点捕风捉影的绯闻，公平试镜得来的角色说换就换？制作方办的都是什么狗事哦？我看需要换的是剧组那些无脑zz叭～”
“麻烦搞搞清楚哦，我们家阿宋的咖位甩楚某人几条街哦，制作方是楚某人亲爹吗请问？小心月亮姐姐打爆你们狗头哦！”
“评论里的某家粉积点口德吧，一口一个楚某人是什么意思？人家楚赋深至少拍了几部好电影，不像某些婚内出轨开后宫的渣男，演技车祸还天天吹敬业。”
“楚某人也配跟阿宋抢资源？主流奖的边都没挨过，常年陪跑的货色，突然就攀上沈万钧了，这是花了多少钱啊，家里有矿？”
等红灯的空挡，齐朗随手抓了袋小零食扔给明蔷：“垫垫肚子吧，待会儿没空吃东西了。”
明蔷心不在焉地扒拉，只挑了两颗水果糖，剩下的递到后座给小如，扭头继续看评论——
“楚某人的烂人品已经人尽皆知了好吧？一个非科班出身的十八线小渣渣，做对家都不够格的好嘛，当年那篇《看你几时完》这么快就忘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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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飞速向前行驶，漆黑的夜风裹挟着丝丝凉意从窗口灌进来，吹动明蔷鬓边的碎发，细软的发尾扫过眼角，微微有些刺痒。
良久，她缩缩脖子，关闭手机屏幕，剥了颗糖含进嘴里，酸得直皱眉：“这什么啊？”
“浓缩柠檬糖啊。”齐朗盯着前方的车道，嘴角绽出促狭的笑，“我拍夜戏提神用的，变态酸，好吃吗？”
“真够变态的。”
明蔷扯了张纸巾包住吐出来的糖块，把纸团握在手里，紧了又紧，像攥着心尖上一块酸疼的肉，不敢让人瞧见。
——————————
托沈万钧的福，晚上的局很热闹。
电影顺利开拍，主创也都到齐了，沈万钧难得合了一回群，很给面子地跟齐朗碰了两杯，把气氛炒热了就功成身退，却不急着离开，反而独自坐在角落里玩起了深沉。
周围闹哄哄的，猜拳笑闹声和鬼哭狼嚎的歌声震得耳膜发胀，明蔷被齐朗拖着喝了几杯，慢悠悠地晃到沈万钧身边，神色清明，略带几分关切：“有事？”
沈万钧摇摇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关掉屏幕，过一会儿又忍不住打开，然后再关掉，如此重复了三四次，眉头越皱越紧。
明蔷看不下去，一针见血地戳穿他的心事：“想去就去嘛。”
沈万钧动了动嘴唇，没出声。
明蔷再加一把火：“不是约好的吗？每年生日都要陪她过。”
沈万钧和汪澜，桀骜才子和他的专属缪斯，那么珠联璧合又势均力敌的一对有情人，如今却成了牛郎织女，一年一会，过期不候，这个结局实在很令人唏嘘。
沈万钧半晌无语，点开通讯录，拇指悬在那个叫“Muses”的名字上，迟迟没有按下去，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明蔷等得无聊，取了只干净的玻璃杯自斟自饮，一双妙目微微眯起来，视线精准地越过重重叠叠的身影，捕捉到两张熟悉的面孔。
斜对面的长沙发上，楚赋深和齐朗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一起，一个端着酒杯装模作样地浅啜，一个大剌剌地对瓶吹，偶尔低声交谈几句，相处得还挺融洽。
明蔷细察齐朗的脸色，掐着时间准备过去救场，忽然，沉默许久的沈万钧开口了：“你觉得，我和她还有可能吗？”
他问得突兀，疲态毕露的脸上浮现出忐忑的神情，像个初尝情爱滋味的懵懂少年，跃跃欲试又纠结不已，只差有个人来推一把。
明蔷放下酒杯，老实地摇头：“我不知道。”不等沈万钧退缩，她接着说，“但是我很确定，如果你现在不去找她，就只能等明年了。”
作为曾经的“双王”CP粉，明蔷真的很难理解两位当事人这种诡异的状态。
既然决心分道扬镳，又何必要执着于旧日的约定呢？既然念念不忘，又为什么非要各自倔强各自寂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