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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ut!”

    顾瞬的公寓,沈万钧大喊一声,把喇叭往桌上一丢,斜眼看着拍摄区的姜婉,眼神很冷,像严厉的父亲在看一个没出息的孩子。

    摄影机的红灯倏地熄灭,满屋子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而后一齐偷偷用眼角去瞟姜婉,没一个出声的。

    一场简单的争吵戏,女一号就跟丢了魂似的频频ng,从早上开工磨蹭到临近中午,不光是沈万钧,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存了些不满。

    气氛紧绷而凝重,明蔷无声地吐出一口烟,扭头往身后看了一圈,却没找到刘烨的身影,算算时间,应该是下楼去取盒饭了。

    她暗叹一口气,将烟头扔进装了水的纸杯里,手肘不轻不重地擦过沈万钧的胳膊,同时给六神无主的姜婉抛了个眼色。

    姜婉一愣,难堪地埋着头,先向对面的楚赋深鞠了一躬,然后才冲着沈万钧弯下背脊:“对不起导演,我……状态没调整好,浪费大家的时间了,真的很抱歉。”

    沈万钧没说话,也无话可说,两根手指紧紧捏着眉心的皮肤,脸上流露出一种不加掩饰的失望。

    开机到现在,他该教的没少教,该训的没少训,甚至冒着被偷拍的风险把姜婉约到餐厅讲了好几次戏,可这姑娘的状态还是时好时坏,怎么都跟不上两位对手演员。

    明明是个好苗子,领悟力和演技都可堪调教,偏偏不肯把心沉一沉,整天琢磨着工作以外的事,沈万钧看在眼里,既惋惜又着急,自然没有好脸色。

    机器都关了,楚赋深也没再端着顾瞬的架子,低咳一声,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一瞥见姜婉泛红的眼睑,又谨慎地把话咽了回去。

    这种情况他不适合开口,如果对象的是齐朗的话,递个台阶也没什么,可是姜婉……说不定会惹麻烦。

    最后还是明蔷出马,清了清嗓子,捞起喇叭替沈万钧发话:“那个,马上放饭了,大家先休息吧,吃了饭再拍。”

    如果说沈万钧是组里的皇帝,那刘烨就是大太监总管,龙颜大怒之际,总管又不在,只能由她这个半吊子的长公主来发号施令了。

    拍摄中止,收音话筒和打光板很快就从演员身边撤走了,楚赋深把眼镜摘给道具小妹,柔和的眼波往明蔷身上一扫,噙着笑到休息区喝水去了。

    姜婉孤零零被撂在原地,倒没觉得有多委屈,也不敢委屈,赶紧迈着小碎步蹭到沈万钧面前,吸足一口气,准备挨骂。

    沈万钧坐在导演椅上冷眼看着她,看了半晌,到底把火气压住了,瞥了眼旁边无所事事的明蔷,淡淡地说:“去吧。”

    明蔷“哦”了一声,拿起桌上快翻烂的剧本,拉着姜婉走进顾瞬的卧室,把房门关严了,指着kgsize的大床让她坐,自己拖了把三角贝壳椅坐到她对面。

    姜婉有点慌,柔软的床垫底下仿佛藏着一万颗豌豆,硌得她浑身难受:“明老师,我……”

    “你舍不得跟楚老师吵架。”明蔷用一个陈述句打断她,态度温和,没有丝毫不快。

    她越温和,姜婉越觉得羞耻,好像偷了人家的宝贝被当场抓包,俏生生的脸涨得通红,但还是倔强地承认了:“是,我舍不得对他大吼大叫,更舍不得扇他耳光。”

    明蔷懒得跟她打哑迷,直接把剧本塞给她,目光沉静得好似一泓清水,寻不出半点醋意的波澜:“你舍不舍得不要紧,沈真真舍得就行了。”

    松散的剧本上写满了字,大到角色说每一句台词时的心理活动,小到面部表情和眼神的细微变化,全都用瘦长挺拔的字体做了标注,如同一份中学时期优等生的学习笔记,详细到让人眼晕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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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婉怔了怔,在明蔷的注视下勉强翻看了两页纸,神色渐渐认真起来,眉毛挑成一对惊讶的钝角:“她真的这么恨顾瞬吗?我以为还有爱的。”

    “是有爱啊。”明蔷淡然地为她剖析角色,“就是因为有爱,她才受不了自己对顾瞬的背叛,才会恼羞成怒,然后把怒气发泄到顾瞬身上。”

    “为什么?”姜婉被她说懵了,“她不应该觉得愧疚吗?顾瞬是受害者啊,她要恨也该恨自己,凭什么恨顾瞬呢?”

    明蔷勾唇而笑,笑得很讽刺,像一枝挂满晨露的桃花,分外明艳,却也分外冰冷:“因为她是沈真真,她跟方寒雨是同一种人,自私凉薄,把自己的痛快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她不恨顾瞬,难道要恨自己吗?”

    她声音虽然不大,却底气十足,有种振聋发聩的力量,姜婉听在耳中,呆滞地张着嘴,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明白了,完全明白了,只有把责任推给顾瞬,只有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沈真真才会好过一点,才能毫无心理负担地纵情声色。

    这就是明蔷笔下的婚姻与人性,那么极端,那么冷酷,真实得让人喘不过气。

    姜婉心头大震,紧紧抓着那份剧本,突然感觉无比庆幸,庆幸自己得到了演绎它的机会,得到了沈真真这样的角色。

    如果能摒弃杂念潜心钻研,把人物吃透,这一定会成为她演员生涯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午饭到了,外头细碎的人声渐渐变得嘈杂,明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把椅子放回原处,扭头对姜婉笑了笑:“剧本送你了,先吃饭吧,吃饭的时候慢慢看。”

    姜婉闻声抬头,深深地看着她,眼里有感激,有艳羡,更多的是不解:“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明蔷歪了歪头,这是楚赋深认真听人说话时特有的小动作,她无意间就被传染了,连耳朵和肩膀之间的角度都跟那人如出一辙。

    “不介意啊。”她还是笑,一脸不设防的坦然,清风明月般舒朗干净。

    姜婉被那张笑脸灼痛了眼,自嘲地扯扯嘴角:“为什么?”她语气幽怨,“因为我不够格吗?”

    “跟你没关系,我只是相信他而已。”

    明蔷很平静,没有表现出任何情场得意的自满,也无意欣赏对方失意颓唐的面容,说完这句话就开门出去了。

    姜婉眼睁睁看着她离开,看着房门被被贴心地合上,眼眶酸涩潮湿,终于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

    这样的气定神闲,这样的落落大方,温柔又坚定,理智且包容,即使不论容貌与才华,只这副性情就够吸引人的了,也难怪楚赋深会心动痴缠。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

    吃过午饭,剧组重新开工,姜婉小姐进步神速,在楚赋深的配合引导下,连续几条都顺利过了。

    沈万钧脸上总算露出些笑模样,连喊“cut”和“action”的嗓门都高了不少,明蔷也不跟他邀功,只要了一份新剧本,伏在监视器旁奋笔疾书。

    几步之外的拍摄区火药味正浓,姜婉披头散发地站在沙发边,指着楚赋深的鼻子厉声质问:“顾瞬,难道我们变成这样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楚赋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姜婉的眼神躲闪了一秒,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用力砸到他脚边,地上铺了块厚厚的羊毛地毯,被砸出“咚”的一声响,如同山雨欲来时的沉闷雷声。

    “是你先不要我的!”她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像是在打一场辩论赛,“是你把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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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丢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