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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酒店待了十来天,明杨抽空去片场参观了两次,又被姐姐拉着跟笨蛋姐夫吃了几顿饭,终于忍受不了他们肆无忌惮秀恩爱的行为,决定回家去住。

    这天的拍摄地点在向阳路的咖啡馆,一半室外一半室内,需要提前清场,开工时间就推迟了,明蔷也因此睡了个好觉,早上九点才起床,带着两个小孩上楼吃早餐。

    “暑假才刚开始,你这么早回去干什么啊?”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餐刀切开一枚白煮蛋,分了一半给明杨。

    明杨头也不抬,没好气地说:“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这么没有眼力见。”

    明蔷有点尴尬,讪讪地看了眼对面闷头进食的小如:“那小如你陪他一起回去吧,他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小如咀嚼的动作一顿,心虚地垂着眼帘:“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明杨眉头一皱,立马在桌子底下踩了她一脚,眼露威胁之意:“你当然要回去给我做饭啊,好不容易放假了还想让我吃外卖?”

    小如敢怒不敢言,啊呜咬了一大口三明治,算是默许了,然后又不放心地抬眼去看明蔷:“那你这边怎么办啊?万一有什么事要我处理呢?”

    明蔷还没说话,明杨先酸溜溜地抢答了:“这不是有沈叔他们吗?再不然还有那个谁啊,要你操什么心。”

    明蔷冲他皱皱鼻子,伸手抹掉小如嘴角的沙拉酱,柔声说:“我这边暂时没什么事,有新工作了会通知你的,你这段时间就替我好好照顾小杨,对了,还得回去看看你爸妈。”

    小如乖顺地点了个头,又听她絮絮地叮嘱明杨:“三餐要按时吃,那个散打课也要按时去上,别老欺负小如啊,家务也不许扔给她一个人做。”说着还掏手机给他转了一笔钱,“这是老沈给你的升学红包,我们俩也好久没去看叔叔阿姨了,到时候你买点东西跟小如一起回去吧。”

    小如感动得不行,一个劲地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上次送去的护肤品好贵的,我妈还说我来着。”

    明蔷压根不搭理她,端起面前的黑咖啡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地擦擦嘴,拉开椅子站起来,纤细的食指勾着一只珍珠色的戴妃包:“我去片场了,小杨结下帐。”

    明杨“哦”了一声,想着接下来没办法每天跟姐姐见面了,心里不舍,破天荒地朝她朗然一笑:“替我谢谢沈叔,还有……衣服,很漂亮……”

    明蔷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西装短裤套装,心里乐开了花,笑眯眯地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真乖。”

    明杨并不排斥这种肢体接触,但当着小如的面就不行,于是挥开姐姐的手,酷酷地斜她一眼:“走吧你。”

    明蔷见好就收,踩着优雅的猫跟鞋扬长而去,背影修长窈窕,似一柄锋芒柔和的秋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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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着弟弟那句难得的夸奖,明蔷一路上心情都很好,到片场的时候嘴里还哼着欢快的调子:“期待一个好日子,工作不需我操心,能随便想想东西,喔哦,喝一杯茶也可以,写一封信也可以,不做什么也可以……”

    离开工还有二十分钟,咖啡馆周围的路段都设好了隔离带,鉴于近期网上对楚赋深的攻击,刘烨这次非常谨慎,亲自带着人在入口检查群演的随身物品,生怕有什么奇怪的人混进去。

    明蔷一看这个架势就放心了,向保安出示了工作牌,带着一身暑气步入店内,没急着去找沈万钧,而是招手唤来一个面熟的剧务小妹:“我的车你认识吗?”

    “小柠檬嘛。”小妹笑容爽朗,“我们都知道。”

    明蔷也笑,从包里取出车钥匙和一沓钞票,凑近了塞到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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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帮个忙,出去买一百份奶茶回来,各种口味都要,开我的车去,你会开车吧?”

    小妹点头,握着钱吞了口唾沫:“可是这……也太多了吧?”

    “笨呐。”明蔷无奈地看着她,“剩下的是你的辛苦费。”

    小妹立刻两眼放光,小声说:“谢谢明老师,我现在就去。”

    “开车别太快了,我帮你请假。”明蔷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对了,就说楚老师请大家的。”

    小姑娘先是惊讶,接着露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揣着钱一溜烟跑了。

    明蔷视线一扫,噔噔噔跑到休息区找制片老方,替小妹请了假,然后递了根烟过去:“耽误不了多久,放午饭的时候应该能回来。”

    老方是个爽快人,一口就应下了,叼着烟似笑非笑地打量她:“最近气色不错嘛,真谈恋爱了?”

    “废话。”大家都是老同事了,明蔷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老沈不是都给你们打预防针了吗?”

    老方笑而不语,想到公司的门面担当落到别家了,心里还有点惋惜,毕竟这些年大家都是拿明蔷当半个老板娘看待。

    惋惜了不到两秒,他思绪一转,虚着声说:“那个,我刚听说一个事儿。”

    “什么?”

    “咱们女一号……”老方往左右两边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好像要加戏,我刚路过化妆间,听她在打电话。”

    明蔷一听“加戏”脸色就不好看了,跟所有的创作者一样,她最讨厌被迫篡改自己的作品,沈真真这个人物已经很饱满很立体了,再加戏只能是画蛇添足。

    电影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成果,她绝不允许有人因为一己私利砸团队的招牌。

    老方知道明蔷的脾气,连忙安慰道:“也不一定啊,她现在不是跟老刘了吗,ST那边应该求不动,再说了,圈里谁不知道你的笔杆子硬,她一个小明星,没这个胆子跟你杠。”

    明蔷点了根烟,眼神被丝丝缕缕的烟雾衬得分外幽深:“她敢提,我就敢给她加,就看她演不演得了了。”

    老方心里一惊,想起了前年那部《疾驰》。

    《疾驰》拍摄期间,女三号搭上了投资方,都快杀青了还不停地向剧组施压,明蔷不想沈万钧为难,把原本弃用的情节稍加修改,老老实实加了十几场戏。

    于是,本该和“男友”举行浪漫公路婚礼的女三号就在婚礼前夜被野狼咬死了。

    拍摄当天,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被六条动物园借来的狼团团围着,哭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明老师还趴在旁边一本正经地给人家提意见:“再撕心裂肺一点,这是你在世上最后的声音,是你的高光时刻,放开喉咙叫!越大声越好!”

    想到这里,老方耳鼓膜都开始痛了,无力地拍拍明蔷的肩膀:“行了行了,先别想了,开工吧。”

    明蔷迅速缓和了表情,夹着烟到监视器后面落座,若无其事地跟沈万钧要烟灰缸,只字不提加戏的事。

    群演就位,三位主演从临时化妆间里出来,依次坐到纤尘不染的落地窗前,姜婉和齐朗一边,楚赋深一边,中间隔着一张方桌和三杯热咖啡。

    这是电影的最后一场戏,也是最后的高潮:顾瞬玩腻了心理游戏,主动约见被他折磨得如丧家犬般的沈真真和方寒雨,决定放他们一马,然而,就在战争即将止戈之时,顾瞬停在咖啡馆外的车子突然发生爆炸——是那对丧家犬的杰作。

    开拍之前,沈万钧照例举着喇叭提点群演:“上午先拍近景和文戏,爆炸是在午饭以后,也可能放到明天,大家不要太紧张,等会儿放饭的时候刘副导会给你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