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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突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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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两天的高考结束，明杨随着人流慢腾腾地走出考场，一眼就看见马路对面那辆熟悉的明黄色甲壳虫。
“明杨，晚上的聚会别忘了啊！”
人群中，同宿舍的男生远远地朝这边喊，明杨顿了一下，装作没听见，夹着文具袋自顾自地穿过马路，脚步十分轻快。
紧闭的车窗迅速下降，明蔷在驾驶座里冲他甜甜地笑：“终于结束啦！快，咱们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明杨不由自主地也勾起嘴角，开门坐进副驾，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不问我考得怎么样吗？”
“考完了这事就过去了，有什么好问的。”明蔷发动车子，朝后排努努嘴，“小如睡着呢，我们小点声。”
明杨扭头往后看，小如乖巧地蜷缩在座椅里，清秀的五官被胳膊挤得有些变形，嘴巴微微嘟起来，睡得很香。
“你们吃午饭了吗？”他收回目光，把声音压得很低，眉宇间一片明朗。
明蔷“嗯”了一声，专心看着前面的路况，抽空递了瓶水给他：“去新天地逛了一会儿，给你买了几套衣服，你个子是不是又长了？好像比我高半个头了诶。”
明杨挑了挑眉，仰头喝了两口水，视线扫过后视镜里那张安然的睡脸，心情颇好地跟姐姐商量：“暑假我想报个班学点东西，行吗？”
明蔷想也不想就点了头：“可以啊，想学什么？我来安排。”
明杨把手里的瓶盖高高抛起来，精准地接住，很随意地说：“散打吧。”
明蔷纳闷了：“学那个干嘛？”
明杨立刻反问：“那你学拳击干嘛？”
那天在阳台上聊过以后，姐弟俩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明蔷面对他也不像之前那么忐忑了，半开玩笑地说：“电视里那么多入室抢劫的新闻你没看啊？家里总要有个能打的吧？”
明杨淡淡瞥了她一眼，表情略带嫌弃：“你能不能稍微女人一点？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话虽如此，但长这么大他好像从来没见姐姐谈过恋爱，嫁人什么的……应该也为时尚早吧，想到这里，少年心头居然莫名一松，甚至有一丝丝窃喜。
“嫁不出去啊……”等红灯的间隙，明蔷挺得瑟地撩了撩头发，朝弟弟抛了个笨拙的媚眼，“我长得这么好看，应该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吧？”
明杨呆了一下，撇撇嘴，扭头去看窗外拥挤的车道，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得意地说：我姐姐自然是最好看的，谁也配不上的那种好看。
红灯结束，车子慢慢往市中心的CBD开去，明蔷轻声问：“晚上想吃什么？日料，西餐？新天地开了家新的自助餐厅，要不要去尝尝？”
明杨舔舔嘴唇，漫不经心地打消她的念头：“回家吃吧，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那又得让小如下厨了，明蔷瞄一眼后视镜，有条不紊地打方向盘换车道，嘴里喃喃地念叨着：“要不我抽时间学学做饭吧，老让小如一个人做也太辛苦了……”
明杨上初中之前，他们姐弟吃住都是在福利院，她靠写书的稿酬把明杨接出来没多久，沈万钧就开始着力栽培她，那几年她忙得脚不沾地，明杨放假回家也只能吃外卖，直到招了小如当助理情况才有所好转。
算起来，从离开福利院到现在，明蔷还没有亲手为弟弟做过一顿饭，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明杨平时对姐姐多有不满，在这件事情上却表现得异常体贴：“算了吧，油烟对皮肤不好，反正有人做，我们吃现成的就行了。”
明蔷叹了口气，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惆怅：“小如又不可能一辈子给我们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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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杨不紧不慢地把水瓶盖子拧上，刚要说“你怎么知道她不能”，明蔷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
——————————
是沈万钧的电话。
明蔷下意识心虚地看了明杨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按下免提：“什么事啊老沈？”
那边人声嘈杂，应该是在片场，沈万钧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不少：“现在有空吗？文娴老师来了，说想见见你。”
文娴，国内金鹿、金熊奖双料得主，国际A类电影节首位华人影后，纵横影坛二十年未逢敌手的刀马旦，也是《暗算》剧组咖位最大的演员。
明蔷闻言便是一愣：“她不是月底才进组吗？”
沈万钧也不想打扰她难得的假期，但事到临头，只能嗫嚅着解释：“她陪薄晓来这边录节目，说是过几天要出国度假，想先把戏份拍了，反正就两场戏……前辈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推脱啊……”
明蔷听着听着，渐渐回过味来了：文娴的儿子薄晓也是演员，出道处女作就是那部《毕业生》，她做编剧，沈万钧执导筒，合力为薄晓的演员生涯开了个不错的头。文娴年岁渐长，早已过上了半隐退的生活，这次答应客串大概也是想替儿子还个人情。
想到这里，明蔷忍不住偷眼看了看旁边的明杨，脸上写满了为难：“我……”
明杨眨眨眼，尽管不太高兴，还是倾身凑过去，对着手机温和地说：“沈叔，你别急，她现在就过去。”
“啊？”沈万钧没想到他也在，嗓门不断拔高，“小杨啊，你今天考试是吧？考完了吗？”
废话，没考完能在这跟你说话吗？明蔷焦躁地敲着方向盘，只听明杨很有礼貌地答道：“考完了，沈叔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拍摄还顺利吗？”
“很顺利很顺利。”沈万钧几乎把明杨当自家子侄看待，言谈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慈爱，“你要是在家无聊就过来玩啊，我让你刘叔叔给你开间房。”
这算以权谋私了吧？明蔷一个劲地翻白眼，想起沈万钧曾经对自己说“小杨简直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后背不禁爬上一股恶寒：我弟弟这么唇红齿白玉树临风，哪里跟你一样了？
寒暄了一阵，沈万钧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明杨重新靠回椅子上，眼睛看向窗外：“前面路口停一下吧，我打车回去。”
语气硬梆梆的，但好歹没有像过去那样怒不可遏地闹脾气。
明蔷倍感欣慰，欣慰之余又觉得很愧疚：“那晚饭……”
“让她跟我一起回去啊。”明杨低垂的眼睫动了动，反手指着后座的小如，含糊不清地嘟囔，“我可不想吃外卖……”
明蔷想了想，干脆地摘档熄火，把车子停在路边：“我打车去吧，你们开车回去。”说着就下车到后面去喊小如。
小如早就被沈万钧的大嗓门吵醒了，只是懒得睁开眼动弹，听了明蔷的话才乖乖爬起来，扒着车窗跟她撒娇：“那你帮我要张签名好不好？文老师可是我爸年轻时候的梦中情人。”
明蔷一口应下，看了眼手机，立刻拦了辆出租车往影视基地那边赶。
车里一片寂静，小如揉了揉睡得红扑扑的脸颊，慢慢清醒过来，猫着腰从后排往驾驶座里钻，同时熟练地吐出这几天的固定台词：“想吃什么？”
为期两天的高考结束，明杨随着人流慢腾腾地走出考场，一眼就看见马路对面那辆熟悉的明黄色甲壳虫。
“明杨，晚上的聚会别忘了啊！”
人群中，同宿舍的男生远远地朝这边喊，明杨顿了一下，装作没听见，夹着文具袋自顾自地穿过马路，脚步十分轻快。
紧闭的车窗迅速下降，明蔷在驾驶座里冲他甜甜地笑：“终于结束啦！快，咱们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明杨不由自主地也勾起嘴角，开门坐进副驾，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不问我考得怎么样吗？”
“考完了这事就过去了，有什么好问的。”明蔷发动车子，朝后排努努嘴，“小如睡着呢，我们小点声。”
明杨扭头往后看，小如乖巧地蜷缩在座椅里，清秀的五官被胳膊挤得有些变形，嘴巴微微嘟起来，睡得很香。
“你们吃午饭了吗？”他收回目光，把声音压得很低，眉宇间一片明朗。
明蔷“嗯”了一声，专心看着前面的路况，抽空递了瓶水给他：“去新天地逛了一会儿，给你买了几套衣服，你个子是不是又长了？好像比我高半个头了诶。”
明杨挑了挑眉，仰头喝了两口水，视线扫过后视镜里那张安然的睡脸，心情颇好地跟姐姐商量：“暑假我想报个班学点东西，行吗？”
明蔷想也不想就点了头：“可以啊，想学什么？我来安排。”
明杨把手里的瓶盖高高抛起来，精准地接住，很随意地说：“散打吧。”
明蔷纳闷了：“学那个干嘛？”
明杨立刻反问：“那你学拳击干嘛？”
那天在阳台上聊过以后，姐弟俩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明蔷面对他也不像之前那么忐忑了，半开玩笑地说：“电视里那么多入室抢劫的新闻你没看啊？家里总要有个能打的吧？”
明杨淡淡瞥了她一眼，表情略带嫌弃：“你能不能稍微女人一点？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话虽如此，但长这么大他好像从来没见姐姐谈过恋爱，嫁人什么的……应该也为时尚早吧，想到这里，少年心头居然莫名一松，甚至有一丝丝窃喜。
“嫁不出去啊……”等红灯的间隙，明蔷挺得瑟地撩了撩头发，朝弟弟抛了个笨拙的媚眼，“我长得这么好看，应该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吧？”
明杨呆了一下，撇撇嘴，扭头去看窗外拥挤的车道，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得意地说：我姐姐自然是最好看的，谁也配不上的那种好看。
红灯结束，车子慢慢往市中心的CBD开去，明蔷轻声问：“晚上想吃什么？日料，西餐？新天地开了家新的自助餐厅，要不要去尝尝？”
明杨舔舔嘴唇，漫不经心地打消她的念头：“回家吃吧，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那又得让小如下厨了，明蔷瞄一眼后视镜，有条不紊地打方向盘换车道，嘴里喃喃地念叨着：“要不我抽时间学学做饭吧，老让小如一个人做也太辛苦了……”
明杨上初中之前，他们姐弟吃住都是在福利院，她靠写书的稿酬把明杨接出来没多久，沈万钧就开始着力栽培她，那几年她忙得脚不沾地，明杨放假回家也只能吃外卖，直到招了小如当助理情况才有所好转。
算起来，从离开福利院到现在，明蔷还没有亲手为弟弟做过一顿饭，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明杨平时对姐姐多有不满，在这件事情上却表现得异常体贴：“算了吧，油烟对皮肤不好，反正有人做，我们吃现成的就行了。”
明蔷叹了口气，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惆怅：“小如又不可能一辈子给我们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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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沈万钧的电话。
明蔷下意识心虚地看了明杨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按下免提：“什么事啊老沈？”
那边人声嘈杂，应该是在片场，沈万钧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不少：“现在有空吗？文娴老师来了，说想见见你。”
文娴，国内金鹿、金熊奖双料得主，国际A类电影节首位华人影后，纵横影坛二十年未逢敌手的刀马旦，也是《暗算》剧组咖位最大的演员。
明蔷闻言便是一愣：“她不是月底才进组吗？”
沈万钧也不想打扰她难得的假期，但事到临头，只能嗫嚅着解释：“她陪薄晓来这边录节目，说是过几天要出国度假，想先把戏份拍了，反正就两场戏……前辈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推脱啊……”
明蔷听着听着，渐渐回过味来了：文娴的儿子薄晓也是演员，出道处女作就是那部《毕业生》，她做编剧，沈万钧执导筒，合力为薄晓的演员生涯开了个不错的头。文娴年岁渐长，早已过上了半隐退的生活，这次答应客串大概也是想替儿子还个人情。
想到这里，明蔷忍不住偷眼看了看旁边的明杨，脸上写满了为难：“我……”
明杨眨眨眼，尽管不太高兴，还是倾身凑过去，对着手机温和地说：“沈叔，你别急，她现在就过去。”
“啊？”沈万钧没想到他也在，嗓门不断拔高，“小杨啊，你今天考试是吧？考完了吗？”
废话，没考完能在这跟你说话吗？明蔷焦躁地敲着方向盘，只听明杨很有礼貌地答道：“考完了，沈叔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拍摄还顺利吗？”
“很顺利很顺利。”沈万钧几乎把明杨当自家子侄看待，言谈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慈爱，“你要是在家无聊就过来玩啊，我让你刘叔叔给你开间房。”
这算以权谋私了吧？明蔷一个劲地翻白眼，想起沈万钧曾经对自己说“小杨简直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后背不禁爬上一股恶寒：我弟弟这么唇红齿白玉树临风，哪里跟你一样了？
寒暄了一阵，沈万钧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明杨重新靠回椅子上，眼睛看向窗外：“前面路口停一下吧，我打车回去。”
语气硬梆梆的，但好歹没有像过去那样怒不可遏地闹脾气。
明蔷倍感欣慰，欣慰之余又觉得很愧疚：“那晚饭……”
“让她跟我一起回去啊。”明杨低垂的眼睫动了动，反手指着后座的小如，含糊不清地嘟囔，“我可不想吃外卖……”
明蔷想了想，干脆地摘档熄火，把车子停在路边：“我打车去吧，你们开车回去。”说着就下车到后面去喊小如。
小如早就被沈万钧的大嗓门吵醒了，只是懒得睁开眼动弹，听了明蔷的话才乖乖爬起来，扒着车窗跟她撒娇：“那你帮我要张签名好不好？文老师可是我爸年轻时候的梦中情人。”
明蔷一口应下，看了眼手机，立刻拦了辆出租车往影视基地那边赶。
车里一片寂静，小如揉了揉睡得红扑扑的脸颊，慢慢清醒过来，猫着腰从后排往驾驶座里钻，同时熟练地吐出这几天的固定台词：“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