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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扶着一旁侍女的手,在马车下缓缓站定,侧首问一旁的侍女。

    “文森呢?”

    嗓音轻柔坚定。

    侍女顿了几秒,默默答道:“老爷他......还在路上。”

    女子唇角一勾,却是勾出一个冷笑,“还在路上?”

    侍女身子不抖,不敢说话。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匆匆赶来,因为跑来的缘故,头上的发冠有些歪,浑然没有人前的儒雅气质,而周围的人却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不动声色地站着。

    “菀儿,一听闻你要来京城的消息,我便立马赶了过来,够迅速吧?”

    范文森来不及喘气,忙不迭说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沐菀斜了他一眼,“还知道来接我啊?公务不重要啊?”

    “那当然啊。”

    范文森扶着人往府里走,便笑着道:“自然是菀儿更重要啊。”

    沐菀唇角轻抿,微微一弯,帮他把头顶的发冠扶正,嗔道:“你跑过来也不注意些形象,看看你这样子,哪还有半点大学士的儒雅风度。”

    范文森一笑,“这不还是因为着急来看你。”

    两人说笑一阵,沐菀将将打量了一下院子,既而问:“景笙呢?”

    “今日陪太子殿下去马场了,许是还没回来。”

    沐菀沉思片刻,既而又问道:“那楼家的姑娘你可见过?”

    听沐菀提起楼婳,范文森先是一怔,既而点点头,“为夫觉得甚好。”

    沐菀瞥了他一眼,眼底透露出不太相信的光芒,“真的?”

    “算了,等景笙回来,我亲自问他。”

    “好好好,都依夫人。”

    ——

    最近几日,冬日清朗,苏芷常带着他们一起去马场骑马,不过意外的是,他们总能在马场碰见苏珩三人。虽说沈子衿与叶将阑的交情也在一次次比骑马中不觉有了些精进,对范景笙与楼婳的自然发展也有了些放松,但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

    望着不远处正说笑的两人,沈子衿沉默半晌,既而将目光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叶将阑身上,对方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眯眯地朝自己望来。

    你是故意的吗?

    把范景笙带过来制造机会?

    你说呢?

    两人眼神无声交汇了一阵,随后默契地将视线移开。

    “听闻楼府几年前曾与一位王爷结下了冤仇,不知楼二小姐可知此事?”

    蓦然听闻叶将阑来了这么一句。

    沈子衿抬眸朝他看去,便见对方一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视线落在她身上,接着说:“此次宫中设宴,延请四方,那位王爷自然是要回来了,算算,三年已满,也确实是该回来了。”

    沈子衿心里一惊,她确实险些忘了这件事,不过......

    叶将阑为何会如此好心提醒她?

    男子似是察觉到她异样疑惑的目光,桃花眼轻轻一挑,笑道:“楼二小姐不必如此谨慎,叶某不过单纯提醒一句。”

    “多谢叶将军提醒,楼瑾记住了。”

    不管出于何目的,人家好心提醒她,与自己又无冤无仇的,自然是要道谢一番。

    叶将阑也加了一句,“不过这话是太子殿下让我带给你的。”

    沈子衿神色一顿,轻轻攥紧了袖中的手帕,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叶将阑的眼,他不动声色地轻挑了眉梢。

    “还请叶小将军待我向太子殿下道一声谢。”

    沈子衿微垂了眼帘,发丝遮住半边脸,让人看不清神色。

    “自然。”

    两人静默无声。

    不远处正与楼婳的白袍男子身边站着一道小厮的身影,对方俯在他耳际低声说了什么,范景笙脸色微微一怔,和楼婳微微作揖便是急匆匆离开了。

    “还有件事忘记和楼二小姐说了,”叶将阑含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此次宫宴,一直久居姑苏的娴贞夫人也回来了。”

    沈子衿一怔,尚未来得及作出回复便听男子继续道:“此次江南沐家也来了人,正是沐家家主唯一的女儿,沐听雨,据说这沐听雨可是娴贞夫人的侄女,和述之听说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呢。”

    “......”

    你话语中这浓郁的幸灾乐祸是什么意思?

    坐上回楼府的马车,楼婳正半倚在案前看书,温婉犹如一幅仕女图,而沈子衿则是靠坐在一旁假寐,半晌又睁眼问道:“阿姐,你可听过这江南沐家。”

    楼婳抬眸朝她看来,搁下书问道:“知晓一些,怎么了?”

    “听说这沐家家主的爱女要来京城赴宴,此事你可知?”

    楼婳面容微微一怔,既而轻轻摇头,“不知。”

    “就是不知这沐大小姐是如何的人......”沈子衿小声嘀咕了一句,撑着手看向窗外。

    就怕这沐二小姐是个刁蛮任性的性子,阿姐要受苦。

    楼婳自然是已经猜出了她心中所想,轻弯了唇角一笑,“人之品行如何,要自我去相处后才知,阿瑾不必为我担心。”

    女子笑容温和,如沐春风,一点点抚平她心底的浮躁。

    不过想起另外一件事,沈子衿脸上的笑容微顿。

    “阿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说......”

    范府。

    “姑母,我的脚都走得累死了......”绿衣女子依偎在沐菀怀中,撅着小嘴撒娇道。

    沐菀笑着揉揉她的发顶,一脸心疼道:“我们的小听雨辛苦了”,说着既而看向一旁的侍女道:“把我一直随身带着的膏药拿过来。”

    范文森坐在一旁,神色微微感慨,怎么夫人就从没这么温柔对自己说话过呢。

    沐听雨搂着沐菀的腰亲昵地蹭了蹭,“我就知道姑母对我最好啦,”说着又瞪了身后站着的少年一眼,“这次都怪祈瑾萱,还说自己画的地图万无一失呢,结果还不是迷路了。”

    少年有些不服气,不过碍着长辈在此不敢多言,只是表情有些委屈。

    沐菀和范文森听后面色露出微微诧异的神色,两人对视一眼,范文森既而看向少年,问道:“祁小公子会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