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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定殿。

    殿内熏香袅袅,明黄色的帷幔随风轻舞,露出案前端坐着的明黄色身影。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一道身影缓缓步入,拱手行礼。

    “父皇万安。”

    景兆帝随意翻看着手中的奏折,闻言才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将奏折扔在一旁道:“你来了啊,坐吧。”

    话毕,候在一旁的太监便上前递来一把椅子,两名宫女将帷幔束起。

    “谢父皇。”

    苏珩在一旁坐下,刚坐下便听景兆帝接着说:“许久不曾进宫了,太子近来可安好?”

    “多谢父皇挂念,臣近来很好。”

    “听闻你前不久遇了刺,伤势如何?”景兆帝淡淡问道,抬眼朝他看来。

    “回父皇,伤势已经痊愈。”

    “行刺之人抓到了?”

    “尚在抓捕中。”

    “嗯。”景兆帝轻咳一声,又重新低头看奏折。

    “父皇也是,应当保重龙体。”

    “嗯。”

    景兆帝淡淡应了句,便无他话,屋内熏香袅袅,静若落针可闻。

    许久,苏珩才听景兆帝接着道:“听闻太子前不久在兰溪寺抓了一个人?”

    苏珩恭敬回道:“是,此人与戎……”

    “你自己处理便好,不用说与朕听,”景兆帝径直打断了苏珩讲话,神情之间透着淡淡的疲惫,摆摆手道:“朕乏了,退下吧。”

    苏珩神色微顿了几秒,微敛了眸子应下,垂首退出长定殿。

    殿外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青年白衣翩然,温润如玉,见苏珩从殿内出来,含笑点头道:“七弟。”

    “四哥。”

    苏珩微微点头回礼。

    “四皇子殿下,陛下传召。”

    身后传来太监的声音。

    苏珩甫抬脚走下台阶,便听见殿内传出一阵爽朗浑厚的笑声,他脚步微顿了一瞬,却也只有一瞬而已,便继续步履平稳地走下楼梯。

    ……

    夜凉如水,寺庙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之中,犹如黑暗中匍匐的巨兽,水榭回廊间,依稀可见几盏星灯,烛火幽幽,驱散寒夜的冷意。

    一道黑影在回廊假山间穿梭,身轻如燕,躲避着四周巡视的武僧,一路顺利地抵达目的地,再在四周打量一眼便是从窗户翻身进去。

    屋内没有烛火,漆黑一片。

    空气中隐约传来一阵血腥味,若有若无,味道极淡。

    今早苏珩来抓人她便发现了不对劲,独独先将忘尘大师所在的别院围了起来,说明这里才是罪犯最先逃进的地方。

    白天人多眼杂,因而夜晚才是最适合的时间。

    她放轻脚步,没打火折子,就着月光四下观察。

    这时,门外蓦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隐隐有火把的幽光倒映在窗纸上,沈子衿四下观察一阵正欲躲开,一只手从身后伸出,径直将她一把拉了过去。

    木檀香的熟悉气息骤然从身后席卷而来,沈子衿下意识劈了过去,那人却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步,大手摁住她的手背在身后,低沉的嗓音从耳际传来,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别动。”

    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沈子衿动作一顿,屏息敛声,头被迫靠在对方身前,男子低低的呼吸声碰洒在耳垂上,这样陌生的姿势让她有些不习惯,微微侧了头,微微攥紧了手强忍着没做出下一步动作。